沈暖玉都不知道她自己为啥要不好意思,吃饭快怎么了,还有旁边站着的丫鬟,至于那么瞠目结舌的瞅她……中午她和那群奶奶们,不也是正常吃的饭么,怎么没一个人觉得不妥。
是中午和徐氏斗嘴,影响她进食速度了?
“听人说,你帮着管金银库房的事了?”待见沈暖玉脸色恢复如常了,高凛西才问她。
沈暖玉停了筷子,如实回答:“是五奶奶忙不过来,请妾身帮忙。”微微抬眼,看他是什么脸色。
高凛西没什么脸色,夹了一口菜吃。
沈暖玉以为有后话要说,只是等他吃完,也没说下话。
这是个什么意思?要没有意思,怎么会让黄福隆家的叫她回来,是觉得身为侯夫人被李平泉家的牵着鼻子走,有失身份体统?
忖了忖,沈暖玉就拿起旁边布菜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轻放在他碟子里,然后假中杂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妾身家里简单,自小到大没受过管理上的教育,叔婶又过于溺爱,长到现在已然养成了随心任性的陋习,所以说话做事常常欠考究,有时候做错了事情自己也不知道。”
高凛西放下了筷子。
沈暖玉见他居然是有耐心听自己说下去的样子,就抓住时机,看着他的眼睛,更真诚的说:“嫁给侯爷之后,妾身常常觉得很无措,觉得在这个家里格格不入……又因把侯爷当成依靠终身的人,更是任性敏感,做了许多很可笑的事情。”
沈暖玉越过了一个月前原主惹怒他的那件事,也不敢提投湖一事,只是放下筷子,无措的搓着手指,垂下头:“侯爷不计前嫌,今天还肯心平气和的同妾身用饭,还帮大哥哥解了困境,妾身……”垂睫,此处应该有眼泪。
眼见着她微微垂下了头,两颗豆大的泪珠子滚了下来,高凛西就微微叹了口气。
想到她五岁那年,和娇姐儿一般大的年纪,沈段泽流放岭南,世态炎凉,连她亲姑母都不予往来,和她庶出的二叔回到常州老家种田为生,想来那十年,她应该受足了苦楚……
沈暖玉居然听高凛西放柔了声音,以为听错了,“好了,好了。”
轻吸了吸鼻子,沈暖玉用手背抹了眼泪,开始下保证:“妾身知道自己不对了,以后一定会慢慢适应府里的生活,和侯爷好好过日子,再不任性了……”
高凛西点了点头,轻扶了扶她肩头:“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好好的,你不愿意管理府上的事,我不勉强你,从今天开始,离你那个姑家表妹远一些,等明年娇娇再大一些,你就陪着她读书认字,教女红针线。”
沈暖玉都怀疑她听错了,馨香不是说他内敛威严儿的么……赶紧顺着台阶连连点头。
“好了,吃饭吧。”高凛西拉回话,抽回了手。
之后就又安静了。
沈暖玉喝了丫鬟盛来的汤,又刻意放缓吃饭的速度。
余光见高凛西撂筷了,她也就跟着撂筷了。
丫鬟拿来巾帕,漱口水。
漱完口,擦完嘴,这一顿饭算是宣告尾声了。在她犹豫要不要告辞的时候,高凛西和他保持心有灵犀的下了逐客令,“部里还有些折本要看,你先回去吧。”
明白。正遂了沈暖玉的心,微微福身,“那妾身先告退了,侯爷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高凛西点了点头。
沈暖玉就彻底松了一口气,稳稳当当的出了他的书房。
外面天都黑了,但却是满天的繁星。心底彻底放松了,比考完试放暑假了那种感觉还甚。
高寒冷对原主有妻子的尊重,他自己说的,以前的事翻篇了,就连她不知耻……摸他手那件事,他也没和她计较。而且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对原主好像并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他和原主差了十二岁,要不是皇上赐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