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溪芠大嚷起来,“快捉住这疯妇,她已然蒙了心了!”尚馥芝站起来,指着棋巧,又指着溪芠,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我可从未这样说过!”溪芠辩驳道,“她痴哑了,你瞧不出来吗?”
“叫你交代昨夜的事,你听不懂吗!”颢蓁亦站起来怒喝。
棋巧闻言,忽开始跪行向前,在颢蓁脚边停下。颢蓁有些怕她做出什么癫狂之举,便不自觉站开了一点。
棋巧看向溪芠,柔声劝道:“娘子,奴婢该说的都说了,若能招还是招了罢,何苦再去搜一番呢?”说完,又冲着杨太后道:“娘娘,这便是奴婢昨夜交代的所有事了。”
杨太后还没反应过来,棋巧突然惨笑一声,照着颢蓁椅上扶手,一个金凤长喙的装饰,不由分说便狠狠撞了下去,登时如匕凤嘴刺穿太阳穴,血溅了颢蓁一身,这条命当众呜呼而殒。
众妃惊叫连连,各自起身向后退去。
溪芠也是吓得喘不上气,但棋巧这一死,倒是唤醒了她。她一步跨到棋巧身边,将她尸身抱住,瞪着颢蓁泣道:“圣人,我这女史这几日受了风寒,我赐了她药,她才煎了吃,便被抓去遭了一顿折腾。可怜她身子弱,想是经不起这拷打,风邪入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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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泪水止不住流下。她感念棋巧是为保自己而死,倒也不算假哭。
颢蓁气急,却也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冷笑道:“你主仆二人演了这样一出话本,就以为能蒙混过去吗?”
尚馥芝在旁提帕遮面,蹙眉厌之不愿去看,只悠悠说:“人都死了,圣人也至今不肯说她究竟把什么藏起来,怨不得别人不信。”
“正是,圣人,纵是如你所言般污糟,也已失了条人命,不该再遮掩。”杨太后亦劝了一句,又沉声道,“否则便只是她一人疯言,无法取信,为此你动用私刑,同样有损德行。何况,老身瞧着连婕妤这女史手脚皮裂筋露无法并拢,像是受了鼠弹筝的折磨才至如斯...这鼠弹筝,可是太宗时严令禁止的禁刑。”
最后这句,才叫颢蓁如五雷轰顶般失了魂。她没问昨夜皇城司二人是如何动手的,只以为是寻常法子,如今得知动了太宗禁令,冷汗涔涔而下,就要花了面上红脂。她一夜未睡,本就精神不好,这下脸色更是煞白,身上也骤然觉得冰冷。
堂上无一人说话,只有连溪芠偶尔传来低泣,再有便是她自己后槽牙止不住乱动,如鼠啮食般细细簌簌。
她不知这声音是否只有自己能听到,使劲咬了咬才定下来,强撑着转身,对杨太后回说:“娘娘,这宫中从来不算清净之地,但面儿上也该做得清净才对。可今日这事,则是正了纲纪才重要些,儿臣担着滥刑的名声不打紧,打紧的,是连婕妤藏在报琼阁中的,乃一块阴门骨。”
辛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