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
陈怜怜铁青着脸,深深望着高挑女乐:“芮哥所言是真是假?”
女乐张开嘴想反驳,但看见陈怜怜严厉的目光,语调陡然降了七分:“徒儿...徒儿的确曾与张辛夷讲了几句流言,谁知她那般放在心上。”
“是何流言?”
“就...就是...”女乐的舌头打起磕绊,实在犹豫该不该讲实话。
正在踌躇,辛夷突然插嘴道:“她与我闲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陈怜怜转头盯着她。
“真的。”辛夷扭开脸,规避她的视线,口气相当果决,“而且娘子的话没错,输,只赖我定力不够,怨不得旁人。”
芮哥倒有点不依不饶的势态:“分明她——”
“是吗。”陈怜怜打了个岔,不许芮哥说下去。她瞧辛夷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知她并非清高,而是笃定不肯把密谈当众提起,于是也不好继续追问:“那你先到亭子等我,我好歹得清楚你是怎么个不足法。”
说到这儿,她冷冷扫了女乐一眼,却对芮哥道:“你呢,‘权且’当她们是闲聊吧,不用总惦念胜之不武,终归是自己跳得好坏最重要。”芮哥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答应。待辛夷走开,陈怜怜重重叹了口气,对众人吩咐:“宫宴不远了,你们既然赢了比试就赶快练起来,今日之事,咱们以后再说道。”
辛夷独立亭中,看亭外一群同她般年岁的女娃又一剑一圈一转弯的跳起舞,愈发不是滋味。
依她不知退让的性子,芮哥出面帮她,她该在众人面前,将所有扳谈与女乐与陈怜怜悉数对峙的。可她却怀着无法名状的担忧难以张口,那是一种言必成真的忐忑,仿佛私密谣传被公开会令情况变得更麻烦。
东京城凋零百卉的风,扬起角落打扫不清的尘。
她嫌冷,于是侧倚亭柱,垂眸浅思。她想着芮哥从此的日子会否好过,这么帮她会否被排挤;又渐渐想到菊三四连日来忙得不亦乐乎,忙的事避而不谈;想到杨太后不肯见她,想到未入宫便备受瞩目的曹卫姝,想到风华易逝留守清阴阁的两位姑母...
好像这宫里一切的不妥不安,都能用一根细细的线串联,她的神思,在线的两端绕来绕去,就是不能窥见全貌。
“你到底怎么了。”陈怜怜的问话在她耳畔响起,辛夷一抬头,才发现她不晓得何时已来到自己身边。“现在没别人,你还不告诉我吗?”她说,“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反倒准备憋着,不像你。”
辛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