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回 昏花眼看穿旧日因 宫墙牢难结新朝果(2 / 4)

辛夷传 殷家了了 2425 字 3个月前

仍有十九万余人,十分冗杂)贪污鬻钱,老疾不退之类,积压数年,令三司损失不少公帑,但自上至下多视而不见。”范讽解释完,匆匆瞟了瞟章得象,见他仍阴沉着脸,又赶紧补了一句,“历来主事皆迁就放任,与下官当真攀扯不上甚么关系。”

吕夷简对他横眉竖眼地说:“陛下令你权三司使,就是为的摒除陈案瑕弊,你岂可推诿前人。”范讽闻言,快快谢了一番罪,吕夷简这才对章得象道:“话又说回来,朝廷不给胥吏发放俸禄,又到处使唤他们,的确不太好管得太严。”

章得象坚决不同意:“即便不望君子品性,也不该由着他们监守自盗。”

“倒没恁大的过失。”范讽插嘴道。

“世人多庸才,生计为上,别的实在不忍苛求。”吕夷简笑了笑,“但章兄的计较也没错,章兄一向廉洁,又做翰林学士承旨,负责各路省的上计(考绩)太久,每年过眼都是干净账目,怕是早忘了当京官比当外官寡瘦太多。”

他瞧了瞧章得象摁住的茶盏:“就说方才咱们用的舒州天柱吧,早晨听手底下抱怨那边收茶,往年一斤直四十六钱,今年竟涨至七十钱,足见淮南西路的日子也不大容易。淮南西路多雨水都被京东旱情波及,京师做小官小吏的显然更不好熬。朝廷厚禄养廉养得是咱们,他们沾不到半分,再不叫人家自己寻摸点办法,上元节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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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得象听不进这种话去,但到底给吕夷简留了面子,只对范讽道:“此种情形,陛下必然明白,却为何独独针对你?”

范讽表情凝重的说:“想来想去,唯有一件事值得在意。”

“哪件?”

“唉...”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长叹一口气道,“月初,圣人曾传诏修造案的内侍,言辞中似乎对宫里花石的来历去处有所怀疑,还吩咐内侍知会下官,说她要整饬三司。”

“整饬?”章得象以为自己听岔了。

范讽使劲点点头。

“这可不成。”吕夷简道,“三司纵然有过失,也该留给陛下决断。”

范讽的神情颇为无奈:“下官也是这个意思。”

“你赶快遣那内侍再递一次话。”吕夷简提议。

“递过了,皇后既然摆明关切,下官怎么都得给回个安心,所以又保证三司内部会彻查一番。”

“宫里怎么说?”章得象问。

范讽垂头丧气道:“圣人说,她权当给下官个机会,让下官自己去向陛下请罪,下官若不去,或陛下不肯惩办,她便要代为处置。”

“哎呀...”吕夷简摇摇头,望向章得象,“人家说越俎代庖,这可是庖人还在治庖,尸、祝就准备越樽俎而代之了。”

(下面是本章):

窗外闲种的冬竹轻轻摇曳,忽而袭来一阵烈风,游戏般将竹枝打弯到窗棱上,刮出一片沙沙摩挲。

章得象默然端坐,让屋子里安静了好一阵。

吕夷简没功夫等他,于是咳嗽了一声,把茶盏端起来往里瞅了瞅,抬头笑道:“二位渴不渴,再添些茶吧。”

章得象没回应这个,却试探着问:“有桩事,是宋绶告诉我的,你知道多少?”

“哪桩?”吕夷简将脖子伸得离他近了点。

章得象凝神望着吕夷简,吐出三个字:“八月底...”

“坤宁殿?”

章得象点点头。

“哦...”吕夷简会意,颢蓁打伤赵桢那一幕,到底被提起,“居然章兄也听说了...”

章得象沉声道:“何止听说,我都上过扎子了。”

“那在下也交个底,前阵子,我曾在后殿奏对时直接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