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逊的相位他都能去邀功,乘个东风之便而已...”章得象显然还有话说,但硬生生压下去了,“总之我言尽于此,他的话,你听听就好。”说完,慢慢长叹一声:“防微杜渐,防微杜渐啊。”
吕夷简不知他口中防得是谁,他也不问,只点点头,插手道:“多谢章兄提醒。”
他目送章得象携侍离去,待回到屋里时,范讽正在观赏墙上挂的一幅程凝(五代)画的《折竹孤鹤》。见他回来,范讽赶紧迎他到座位上坐好,迫切问道:“章大人的意思是?”
“他不信你。”吕夷简说着,让人出去添茶。
“这...”范讽疑道,“下官哪句说得出了纰漏?”
“不是说得哪句,而是谁说得。”吕夷简十分平静,“这倒也无妨,他捉急离开,足可证明他此刻心绪已不甚安宁。”
他不急,范讽便跟着放下心来,坦白道:“幸好,方才见章大人似是故意呛白下官,下官还担心他会拿着那些话到御前参下官一本。”
“只担心他有何用?”吕夷简看了看他,“老夫奉劝你快快将‘粟米’收拾干净。兹要你人尚在三司,那些‘粟米’就构不成大问题,陛下顶多督促两句;可若不处置,日后到了别处,便提防下个赴任的是尽责之辈,一上来就把‘粟米’之过悉数安插在你身上,届时的后果,你未必受得起。”
范讽插手道:“相公教训得是,下官谨记。”
他在“尽责之辈”四个字上格外动了心。诚如章得象所言,权知三司使只是代掌,并不十分值得留恋,他志向唯有中书省而已,是以为了往后的安宁,他需要搞清楚:“莫非,陛下已有人选?”
吕夷简深深盯着对面墙上的《折竹孤鹤》,不再开口。
辛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