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眨着眼睛看着胡启泉,感到莫名其妙。
胡启泉苦着脸接着说“这几天我收提留款忙得要死,每天还要为他们写证明材料到派出所注销户口,弄得我连吃饭、睡觉的时候就有人找,搞得我们家里是鸡犬不宁呐。我老婆又有病,正喝着汤药呢,天天听人说‘死’字,她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上了。”
金二糖真不明白,这死人还扎堆。
胡启泉像死了亲爹的,样子特别难看。
他摇着头说“金经理呀,你不晓得呀,他们的儿子一来,就往地上一跪,接着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的爹妈死了,死得还正是时候,为他的儿子孙子减轻了负担,减少了一个人的提留款,言下之意就是要你帮忙注销老人的户口。麻辣个巴子,这都是那提留款闹的!”
死了就死了,人死又不能复生,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哪个也改变不了。
金二糖眨了眨眼睛,想把收提留款的情况记下来,可一看手上,这才想起公文包忘在过街鼠家里了。
胡启泉笑笑说“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没拿公文包呢。这个,不要紧,不用你记,我早有准备,我制表的时候用复写纸复写四份,上交镇经管站一份,交郑支书一份,交你一份,我自己留一份。今天还有几家没交,晚上你来拿一份,什么数据内容都有了。”
金二糖站起来说“嘿,不拿公文包还真不行。好,晚上我再来看看。”他没看到郑世雄,就小声问,“喂,郑支书呢,他怎么没来上班啊?”
胡启泉碰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说“这个,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还是那天你们农贸公司经理老钟没给他留面子,狠狠地刮了他的胡子吧,这些日子郑支书好像有心事,村委会有时来,有时不来,情绪很低落。”
金二糖不明白了,难道说郑世雄不想干村支书了?
胡启泉看了看楼上,指了指邹春成的办公室又说“反观那个家伙,这几天是趾高气扬,气焰熏天,好像他是一把手似的,指挥这个,支配那个。徐瘪嘴、沈偏头、秦白眼跟着他鞍前马后,前呼后拥,弄得他是神乎其神的。”
金二糖也顺着胡启泉的话音说了一句话“这些日子邹春成是有些先入为主,弄得郑支书没事干了。”
“金经理呐,你不晓得,现在村民是怨声载道啊,今年收提留款,采用的是暴力,就像来了土匪的,动不动就牵牛,就抢值钱的东西,说话都是恶狠狠的,搞得不好就是拳打脚踢的!唉,再让邹春成这么闹下去,我们金家店村非毁了不可啊!”
胡启泉对邹春成好像有一肚子意见,已经是满满的了,要是再不往外倾吐,那就差不多要爆炸了。
金二糖又问“耶,那个魏主任也不在呀?”
胡启泉苦着脸说“谁还有积极性呐?这些日子魏主任和我在办公室里收提留款,忙得饭就没时间吃,可邹春成还不满意,说魏主任不积极配合他邹春成的工作。说我的动作慢,对他领导收提留款有搞抵触情绪……唉,他只满意他自己,谁都看不上眼。喂,魏主任和邹春成争了几句嘴,气得回家了。”
金二糖听了胡启泉说的话,心里高兴起来,那邹春丽好像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想打了,到时候我再来一个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那他还不完蛋啊?
金二糖刚走出财会室,就看到了秦白眼。
“耶,秦书勇,你来村委会忙什么呢,提留款不是胜利结束了吗?”金二糖故意吃惊地问。
秦白眼眨着眼睛说“喂,老同学,你还是镇农贸公司的经理呢,说的是什么话呀?你的意思是说提留款收结束了,就卸磨杀驴不要我们了,不准我们再到村委会来了是不是?”
金二糖仰起脸说“喂,秦书勇,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啦?我的意思是闲下来了,你好找邹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