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节妇立马就撇开了目光,不敢再与黎雀儿对视,这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黎雀儿有所亏欠,所以不敢迎视黎雀儿的眼神,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
要说实在的话,可能周节妇心里面这股忽然而起的不好意思,也并不全部都是因为黎雀儿的缘故,而是因为袁家千金。
一想到自己刚才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面只看得到袁家千金,只认为现场就只有袁家千金这唯一的一个熟人,并没有其他比较眼熟的人也在场,周节妇就不由得觉得自己脸上一阵非常地不舒适。
周节妇当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连袁家千金已然是自己已经过门的夫君都愿意承认,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承认袁家千金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眼里的唯一的人呢!
带着这种想法,几乎就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又像是急着想要证明一些什么东西似地,周节妇此刻又开始在袁家千金的怀抱里面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一回,周节妇可不仅仅只是在对袁家千金动用巴掌了,她还使上了腿脚,而且因为她心里面的这些不好言说的小心思,她腿脚上面的力道因此而用得非常地猛,几乎是每一脚都狠劲儿十足地踢在袁家千金的脚脖子上面。
众人耳朵里面只听得那一声声的“咚咚咚”的鞋帮子与腿肉想碰撞与敲击的声音,真是一声声地连带着半点儿都没有落下,可见周节妇这回真是下了狠心了,完全就是在开玩笑。
袁家千金起先倒还是笑嘻嘻地任凭周节妇在自己身上撒泼耍赖,过了一会儿以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大概是由于周节妇的力道用得越来越狠厉,一丝一毫都没放松,直累得她整个人都汗流满面的缘故吧,只听得袁家千金忽然就叫起疼来了。
袁家千金一边笑着叫屈,一边貌似好像疼得不能自已地样子,直接弯下腰来,把自己整个人都靠在周节妇瘦小不堪的肩膀上面,顿时就把周节妇给压矮了好几分。
周节妇原本不想停手的,打从刚刚她明白过来以后,她的心里面就一直都堵着一口气,她非要把袁家千金打得一个落花流水,好将自己心中的这一股郁闷之气给完全排解出来不可。
可是袁家千金这一下猛地靠在周节妇的肩膀上面,实在是把周节妇给压得没办法动弹了,只好暂时停了拳脚,转而用言语来攻击袁家千金。
周节妇这边正和袁家千金磨嘴皮子,想要袁家千金服输求饶把自己给放开,这本来是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谁知道周节妇话都还没有完全说完,就突然听到边上一声怒吼,那大嗓门可真不是盖的,简直就好似是平地一声雷那样地震慑人心。
这突如其来一声雷吼,真是把周节妇给吼得懵逼了,她立刻就停止了去用言语攻击袁家千金,改而转过头来去寻找刚刚那一声雷吼的声源发声地。
粗略找了一圈,周节妇马上找到了发声人。
其实用不着周节妇主动去找,因为此刻那个发声人正一脸怒气腾腾地朝周节妇和袁家千金他们两个人这边冲过来,那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几乎像是要把周节妇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惜周节妇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对袁家千金说得那些话语,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在场的黎雀儿,居然可以使得黎雀儿如此这般动怒,竟然还直接吼出来了?
尽管周节妇她只是一个生长于普通的民间的姑娘家,并不怎么了解宫廷里面的礼仪或是规矩,不过,她大概也知道,这个词一般都是宫廷里面那些大人物们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比自己身份与地位底下的人的冒犯的时候,才会说出来的一个词,并不是任何场合适用的。
然而,即便周节妇的身份与地位来得不如黎雀儿这个官家大小姐尊贵,又不如黎雀儿这般地受朝廷的重视,可是,方才周节妇她明明就是在同袁家千金说话,又不是在同黎雀儿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