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四皇女殿下的书房的。
这位深知色衰则爱弛的四皇女侧夫,在回到自己住的别苑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对着镜子察看自己的模样。
光可鉴人的镜子里,那人浅浅的一笑,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模样。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年轻润滑的肌肤上丝毫看不到皱纹的痕迹。
既然他容色未衰,为何妻主今日待他像是冷淡了许多?
苏翎湫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乌黑的发尾,心里想着他是不是该和妻主生个孩子了。
可自他进府这些年来,妻主她自己的身体便一直不太行,就连那位比他先进门几年的莫正夫,至今也未和妻主生下一儿半女。
坊间甚至有人恶语谣传,说是四皇女殿下这一支怕是要绝后了。
身子骨太差、膝下又没有子嗣,外加没有为长照国立下过功勋,在苏翎湫看来,这些日子以来民间议论纷纷的皇位继承人的位置,怕是没有他家这位皇女殿下的份的。
想到这里,苏翎湫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普天之下,谁家的男儿不想成为世上最尊贵的那个男人?
若是做不了皇正夫,便是嫁作人夫,做正的总比做侧做侍来的好。
只可惜他的这位妻主太重情分。
纵使她心中最爱的人是他,却也不愿贬了莫正夫扶他为正。
一想起这事儿,苏翎湫的心里头还是有些堵得慌。
手里顺滑的头发没有打结的地方,他梳了会儿发后索性将梳子弃了,双手托腮发起了呆。
彼时,四皇女府上的书房里。
林姝才翻看了一会儿原主留下来的各种札记和与人通信留下的诸多信件,嗓子眼里便觉得一阵干痒,令她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的咳嗽声传到了外头的两个女侍耳中。
一人叩门问道,“殿下,小的听到您又咳嗽了,是否要小的去宫中请御医过来?”
林姝咳了一阵,整个人的脸都被呛得通红。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下一杯茶水后才感觉好上一些。
感觉舒服了一些后,她才出声对门外说道,“不必那么麻烦去宫里请御医,你替我外出去请一位能替人上门看诊的大夫来即可。”
“是,殿下。”
外头的女侍闻言转身离去,准备去往府外请大夫。
林姝坐在铺着鹅毛软垫的椅子上,歇了会儿气,直到她感觉自己状态变好了些,才继续拿起手头的各类文书材料看了下去。
等到这位女侍从外面请来了一位大夫,林姝也已经将手里头的这些材料看得七七八八了。
女侍请来的这位大夫,看上去年过四旬,模样端正,像是可靠之人。
林姝请对方坐下,她观了会儿对方的面相后,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腕请对方替自己诊脉。
平生第一次给皇女殿下看病,这位女大夫心中说不紧张是假的。
好在她能够快速静下心来,调整了一番心态,这才将手指搭在了林姝纤细瘦白的手腕上,诊断起了后者的脉象。
只是这次诊脉出来的结果,令她不觉皱起了眉头,神情也跟着肃然起来。
“有劳殿下伸出您的另一只手臂。”
林姝应言将自己的左臂收回,放上了自己的右臂。
再一次诊断完这只手的脉象后,女大夫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
如此微薄的脉象,分明就是夭寿之兆啊!
要知道,一般病人会出现这种脉象,一来是因为先天底子里的血气不足,后天又缺乏调养,久病成疾;二来便是长期误食了某些本该忌口的食物或是药物,以至于身子日益亏空,损失了精元。
可这种诸如“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