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因为在场只有师徒二人,她语气中不免夹带了些撒娇的成分。
缘行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玩味地望着徒弟“没想到宁家小子也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似乎也没成亲呐。”
后者却摇头道“师父,我不愿同其他女人一般相夫教子,临了死守空宅一辈子。”
“是啊,自从你向皇帝求来同知这个官位,又改成洪缘这个名字,我便知道你的志向了。”缘行唏嘘感叹,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弟子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首辅。过去看历史传纪与传说没觉得什么,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走上这条注定曲折坎坷的路,他的心情之复杂自是无法言述“婚姻与感情生活,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个僧人没立场插手,只希望将来你不后悔便好。”
“现在当这个官我都忙死了,哪能考虑其他”洪清瑶撇嘴。
“为师这次,一是因为多年未见,过来看看你。二来,也是为了给你这个”缘行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洪清瑶接过展开,上面罗列了三个名字,后方还有其居所地点以及性情爱好等信息。
“这是”她疑惑抬头。
“为师这些年行走天下结识了不少的能人,这几位均有大才,可惜时运不济并不得志,你若能说服他们辅助,将来做事会事半功倍。”缘行语气淡淡,说着,又掏出三封信给了徒弟。名单上的人其实都曾被“白大先生”搭救过,欠下不小的人情。有他的亲笔信在,想来徒弟招揽时会容易许多。
洪清瑶见信封上写着名字,却没有落款,想了想才郑重的收了起来。
“走了。”缘行见她收了信,重新戴上斗笠,拎着行李迈步朝山下善纯的方向行去。
“啊您不在这里多留几日”洪清瑶大感意外,才见一面就要走吗
“既已见过,多留有何意义”缘行笑道“为师还有事情要尽快进京,可耽误不得。”
洪清瑶本想继续挽留,但也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只能牵马在后面跟着。
下山的路上,她终是没忍住,问道“师父,这么多年,您到底在忙什么”虽然能收到师父的信件,可邮来的地址每年都不相同,问督卫府的宁师伯,对方竟三缄其口,似乎颇有忌讳。她南下上任曾专门去过天禅寺,才得知自己师父已十多年没回寺,这实在太让她好奇了。
“我们这一代的事,你们晚辈暂时无须知道。”缘行停住脚步,淡淡的说了句,之后任凭洪清瑶如何询问,竟再不开口。
到得山下,缘行脸上挂着笑,又与在旁等待的宁承允客套一番,才将箱笼给善纯背上,潇洒的一摆手“要下雨了,你们回吧,勿送。”说完这句,就拉着小徒弟走远了。
“师父,师姐他们还在后面呐。”路上,善纯偷偷的回头观望了眼远远的两个牵马的人,小声说道。
缘行垂眸叹了声,并不言语。
到了码头,缘行直接拉着善纯登上一条小客船。
小船破旧,没有风帆,上面两名船夫正坐着闲聊,见有人来了连忙站起。
“哎,这位大师,天晚了,咱不拉客。”其中年轻的船夫伸手阻拦。
缘行却并未搭理,而是将目光投在那头发花白的中年船夫的身上“贫僧要北上。能否行个方便搭上一程”
“我说你这和尚”年轻船夫见他忽视自己,立时大怒,就要上前去揪对方领子,可他抬起的手被身旁同伴硬生生拽住了。
“起船。”中年船夫寒光凛凛的双眼死死盯着缘行,过了半晌才在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年轻船夫似是他的晚辈,闻言也不再多说,恶狠狠的瞪了两个和尚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子。
缘行对两名船夫的敌意浑不在意,拉着徒弟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