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叹道“原来不是老高家的孩子啊,这位小伙子,你喊我做什么?”
唐与言道“借住。”
这处离出村的路最近,房子也多,适合借住,不过没想到只有一个老人住在这。
白发老太太让出位置,“哎,住吧住吧,不过吃食我一个老人家没有多余的了,你得自己准备啊。”
你?唐与言伸手在白发老太太面前晃了晃,对方的瞳孔没有收缩,好像看不见一样。
又瞎又瘸……她是怎么一个人活下来的?
唐与言道“我们一共是四个人,借住一夜。”
老太太只知道应道“好,好,好,你们自己随便凑合就好。”
老太太说完就拄着拐杖往里走,夏寒殷上前扶着人往回走,柳烟迟连忙跟上。
唐与言等师父和柳烟迟都进去了,转头把没什么防御力的篱笆门关好,跟着走了进去。
这种村落的房子虽然掉瓦缺砖的,但起码有个被褥和床铺,比起在涟香城外的稻草堆好多了。
唐与言把包袱里准备好的布在师父的床铺上铺了一层,又拿帕子在凳子上擦了好几遍,才离开去隔壁的房里,继续整理。
整理过程中唐与言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她把该擦的地方擦干净后,顺着味走过去看,露天的堂前夏寒殷正在帮老太太打下手,柳烟迟孤零零地站在不远处,提着一盏灯站在那照明,每当她们走过都会避让开,一副什么都不敢做的样子。
唐与言走过去问道“你这是被嫌弃了?”
柳烟迟点了点头,“我笨手笨脚的,寒殷就让我照明了。”
笨手笨脚?能玩得来鞭子的,手应该都挺灵巧的,该不会是跟人在一起都不敢动了吧?
得想办法把人揪回来,至少不要这么上心,上心到手足无措。
她认为活着的最好办法就是无心无情,动了感情,就会有所牵绊,有所顾虑,有所依赖。
——难以在这无情的世道中活下去。
唐与言眯了眯眼看向夏寒殷,“她要下厨?”
柳烟迟摇头,“不是,只是帮一帮老太太。”
这么心善?只是这老太太不一定需要帮忙。
“你小心些。”
柳烟迟虽然不清楚前辈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加强了戒备。
唐与言离开了堂前,在这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周围逛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暂且放下了怀疑一个生活艰难行动不便的老者。
炊烟息止,唐与言又折返回去,看见夏寒殷端着饭菜放在桌上,碗筷摆好,由柳烟迟照着明,看着老太太手抖着握住筷子,一点一点的夹饭夹菜。
她注意到对方的瞳孔对光有反应,不是她之前初步认定的瞎,只是夜视能力不好,心中的疑惑减轻了。
无怪乎她对年老的人提不起多少善意——
两年前,在渝州城调查一个人的时候,为防打草惊蛇,自己借住在城外的一个老人家家里。
老人面容和善,眼睛不太好,腿脚也不好使,她见此,主动帮忙做了些事情,当夜晚的时候,对方燃了迷香意图熏晕她后,拿着刀摸索着进屋想要把自己宰了。
如果不是她对迷香免疫,睡时对外界的声音敏感,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妇孺老弱,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