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推拿棉线时写下的字据,在掌心里细细抚摩。那棉线本也不值钱,她当时也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要了他一张字,现在一瞧,或许日后还有大用处呢。
可惜啊,兜兜转转,自己的对手依然是冯锦。
如今怎么才能让拓跋子推对冯锦失望,将心思放在自个儿这个小宫女身上,倒也是个难题。
窗外忽有乌云蔽月,不一会儿便是细雨缠缠。
将家人送走的菁菁回了屋子里来,挑起竹帘,见李茉儿独自倚在床边,随口问了句“今日过节,姐姐怎么不向嬷嬷告假出宫去?你家那兄弟得太后娘娘垂怜,当了兵部侍郎,姐姐得多走动走动,这好日子可就要来了。”
李茉儿笑了笑道“我已是嫁出去过的了,不好多往兄弟门上去。”
说罢抬眼望着窗外的夜雨,忍不住细细琢磨起了菁菁的话。
当真是太后怜惜人才,还是李奕那小子深藏不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连亲姐姐也瞒过去了?
却说冯锦正背靠在小楼的栏杆上同拓跋子推说着话,忽而便觉得脸上凉凉的,转过去一瞧,原先还好端端的天儿竟下起了雨,原本就带着些灰蒙蒙的月亮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忙叫拓跋子推喊人来将下头的花灯收起“王爷那花灯做得精巧,还都没燃尽,趁着雨不大赶紧收拾,或许还能捡回来一两盏好的。”
见拓跋子推还愣怔着,冯锦情急之下就要自己去找卿砚帮忙收灯,却被他一把抓住腕子拽回了桌边。
拓跋子推站起来,越过栏杆瞧了一眼已被打湿的花灯,松开了手“已经淋湿,再捡回来也不是原样。罢了,是臣弟错有持花梦,却不该是持花人。浇湿了便不要了,回头叫他们打扫了便是。”
冯锦低头盯着自己被他攥过的地方,已生了一圈淡淡的红晕。
她假装听不懂,面上又带了笑“收拾那么些花灯本也不是轻省活儿,我是怕你心疼。王爷既想通不要,那便算了。说来也怪,每次赶着天黑到你这儿,总要有些什么状况逼人留宿,下次可不敢再来了。”
可拓跋子推这回也没留她,坐下待了半晌才道“雨小了,臣弟派人送皇嫂和卿砚姑娘回宫吧。”
“只是可得说好了,往后,臣弟依旧替皇兄守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