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酒楼客栈,一览众山小,没有一个是对手。
今天常当双手按住窗台,衡量着和地面的高度,如果一下子摔死少受罪,如果摔成残废后半生受罪。
不久前传来消息,承平伯府在新年前的最后一次商会又将召开,这回伯夫人打算推出林家珠宝铺,并且拿出伯府珍藏的古董听凭喊价,被称为古董的价值不会低,林家商会再次设立门槛,就像她头回的商会那样,没有请帖进不去,当时红街蔡大少是重金购买其它商人的请帖才混进商会。
泰丰商行没有请帖,龙门商行有三张。
常当听完,传话的伙计出去后,他的手按住额角,他的人摇摇欲坠,楼下有风吹草动就惊跳而起,面色惨白的等着晋王的官差推门而入。
风因此把他欺骗好些回。
常当索性大开门窗,让北风穿梭来去,冰冷几乎冻僵他的身体,思维却奇特的活泛,“保存体面”占据常当的脑海,他往下盯着地面,又计算从桌后他的座位处到窗台的距离,和官差从门到他桌后的距离,哪一个更快,从而能让他自我了结。
人不甘寂寞,街头巷尾的龙门阵也有指点江山,老百姓们嘴上过瘾,泰丰商行在每个城池都关注合作者,当地的实际治理人,他们的动向及朝廷的动向,总行会按时向各分行发放京城和重要城市里官员的变动,半官府状态化的泰丰商行在“成功”方面有自己的心血。
常当推敲过多回晋王的为人处事也就在情理之中,整个南兴眼睛看的是晋王,等着他发话,不泛揣摩晋王的人群。
大掌柜眼里的晋王梁仁,早两年就和鲁王殿下的结论不同,晋王的忍天下看得到,晋王在南兴一系列的惠民措施就只有南兴人看得到。
不止一次的常当盼着晋王强,能和鲁王分庭抗礼,鲁王就不会再觊觎南兴,常当在老洪王身上犯的把柄也就一笔勾销,鲁王用不到他,过几年常当就告老,岁月里那些能揭过去的自然翻篇,进入全新的一页。
魏临行突然出现让常当尴尬,以常当对鲁王的信心,这尴尬飞快变成致命,常当也闹个措手不及,魏临行失踪的两三天里,常当没日没夜的做后事准备,闲下来就把晋王梁仁从头到脚再想一遍,这么殿下是个能忍的主儿,却不是个好蒙蔽的人。
没人愿意死,特别是生死临头,常当拼命从各个方面探索晋王对他的态度,承平伯府也在其中,甚至在常当恐惧的某一阶段是重要的信号港。
新商会他竟然没有请帖,这意味着在伯府眼里,他已是个死人?
北风不断吹熄常当的心焦燥乱,让他在慌张、忙乱再到强自镇定里循环,最终天色黑暗,楼下关门板的响动出来,要回下处的常当从窗台离开,带着浑身僵直离开商行。
他惯常在张记面馆吃晚饭,离自己下处顺路,面馆里熙熙攘攘的人说着伯府的商会。
饭后一刻钟后,常当出现在伯府的门外,挤在老百姓的后面,没有人认出大掌柜,他凝视伯府的角门,数着进出去的商人。
他开始安静,觉得寒冷又舍不得离开,拉紧衣领帽子等一切可以拉紧的,固执的等在这里。
等什么?
常当告诉自己,商会嘛,大掌柜的应该关注。
林长河的吵闹吸引一些眼光,扶着林海下马车走向角门的他怒瞪守门的王二“我们是伯夫人府来的客人,前几天你带我们进的门,赶紧想起来。”
王二皮笑肉不笑“请帖!”摊开一个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上带着老茧,仿佛在说这门硬闯不得。
林海脸上下不来,板起脸斥责王二道“好,你今天不让我们进,我们这就回家去,让你家伯夫人再次一回两回三回,也不再来了。”
王二面无表情“这就回家去?”
“是的。”
“那请回一个让我看看,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