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端秀回座,她守在旁边。
银安殿本是个肃穆的地方,再多的跳脱到这里都受到压抑,可是唐氏挪动她发福的身子大将军般挡在奚端秀的侧前方,引起官员、官眷的笑声,一开始低低的嗤笑,再就传染的每个人忍俊不禁。
唐氏就拿眼睛瞪人,这会儿敌众我寡的,她倒没有再出声有所挑衅。
梁仁斜眼角就看唐氏无知蠢相,难免不知道奚重固这算哪一出,唐氏的诸般无礼像殿外冰雪,非一日而成,奚家仅仅是另起四个一等陪嫁妈妈就能放心,这是他相信自己将容忍胞妹,那么他揣着轻视之心梁仁不认为奚重固轻视自己,定亲以前没求过奚家什么,底气这两个字还不是建立自己的才干之上,否则奚家根基再稳,南兴一攻就破,再多的底气也无作用。
再斜眼角就看到奚端秀从唐氏的后面瞪向自己,屏气凝视的观察着自己的神情,哪怕没有她维护唐氏的话,也看得出来奚氏对唐氏的在意。
好吧,让这对主仆有大把蹦哒的余地,看看奚家送来娇姑娘尚可以理解,送来娇姑娘的无礼家人是什么用意,而自己能教训她们吗?教训到几分不会令奚重固不快。
知道答案并不是梁仁向奚重固的忍让,而是触碰这个底线就将惹得奚重固乱阵脚,这个底线不可不知。
就像蔡谦所说,他的把柄在殿下手里,那么殿下的把柄也有一个吧,这样大家心安,才能好好的相处。
梁仁扬扬眉头,接着刚才的话题,口吻换成淡淡“王妃,你可实话实说。”
“哎哟我的大老爷啊,您到是赶紧过来看看吧,殿下他不向着王妃,居然当着这么些人盘问王妃呢,殿下您到底跟谁是夫妻啊,这些天不进内宅的,您不亏心啊”
唐氏自命为内宅女诸葛也有她的道理,眼前这场面原因在她,进殿前她就从几个巴结的陪嫁那里知道,她昨夜去了哪里呢?能回答吗,唐氏也觉得不好回答,吃醉酒睡哪里不行,偏偏睡在花婆子家,还在奚家的时候,花婆子、牙婆子、媒婆子喊着妈妈妈妈,唐氏从来不理,一样是草,也一个生在牡丹园里,另一个在荒野里受尽吹打,和宋妈妈交往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公示。
她开始撒泼,或者开始试探晋王的底线,每个人都有底线,殿下也不会例外。
要问她哪有这么大胆子撒泼银安殿,这不是奚家给她的占一成,她自己天生的占九成。
有人要说,奚家给的应占九成。
从表面上看奚家强大带来的胆量应该是九成,不过呢,从唐氏一直以来的各种撒泼开始,与遇到的是奚老夫人、是江氏、是晋王并没有不同,所以她天生的撒泼胆量占九成,奚家是促成她的最后一成稻草,就像八个大饼饱肚,最后一个才重要,从数量上来说八分之一。
乔远山后面的一个官员悄声道“乔翁,看看这妇人,莫不是当此处菜市场?”
“呵呵。”乔远山一乐。
他抬眼寻求梁仁的示意,君臣目光碰到一起,都是一个意思,管这蠢妇昨夜去哪里,看她模样就不像被掳走被劫道,这里将议定的是昨夜查抄,这蠢妇是诱因,大胆的家人才是关键。
“宣早生、良田上殿。”梁仁吩咐。
唐氏立即从诉苦的模样恢复常态,她不清楚贵哥临时告状,弄不清状况的她低声询问奚端秀,主仆的一问一答里,早生和良田走上殿来跪下。
一个小小子,一个成年人,一口咬定唐妈妈的重要性,王妃离不开她,所以昨夜仔细搜索,边说话边和唐氏打了打眼风,早生忽然腰杆一直,硬邦邦地道“倘若找不到唐妈妈,王妃就会伤心,倘若我家大老爷知道王妃伤心,大老爷不会答应。”
唐氏满意的笑弯眼睛,奚端秀也频频点头,认为陪嫁维护她给这银发殿里的人做个榜样,她是谁?奚家的娇姑娘,母亲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