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先笑眯眯递上刨子,“奴才斗胆问大汗您一句心里话,咱们十三公主芳龄十八,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大汗您心里,可有什么打算啊。”
说到女儿的婚事,强势果决如大汗也皱起了眉头,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手里的木头,“你怎么看?”
“哎呦,奴才我哪儿敢插手公主的婚事啊。”
“无妨,旁观者清,依你瞧着,给阿依慕寻一门怎样的亲事才合适?”
东里先沉吟着,小心地开口道,“奴才琢磨着,公主嫁人,是要寻未来的王夫,家世背景倒是其次,最要紧是公主喜欢,他也能对公主一心一意,疼惜公主。”
大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不瞒你说,本汗原看好乌依古,他与阿依慕自小一起长大,忠心是不必说的,纳塔家族也能给阿依慕扶持。这么多年阿依慕也就和他这一个公子交好,本汗以为阿依慕是有意的。只是最近嘛。。”
东里先微倾了身子等着大汗后面的话,大汗却止了话头,过了一阵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再看看吧,一心一意。。难得。。最好。。”
东里先站直了身子,微不可见地向后退了几步,儿女婚事,做父亲的总是怎么也挑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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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阿依慕终于彻底转醒,睡眠的不足让她头痛欲裂。她只模模糊糊记得大花和哈桑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什么宴会,什么选妃,而后她就被套进了好几层衣裙中,插了一头玉簪子,送进了这个马车车厢内。
等等?她的记忆在苏醒,巴图尔选妃?可是巴图尔迎娶大周安平公主天下皆知啊,如今安平死讯还没公布,巴图尔就急吼吼的选妃,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安平出问题了?
阿依慕把头探出车帘外问,
“哈桑,这宴会是谁要办的?”
跟在车外的哈桑立刻答道,“这宴会是伏寿侧妃办的,但昨日是大汗身边的人亲自来送的帖子。”
原来是父汗的意思,阿依慕立时想通了其中关窍,不由笑着摇头,看来某人尚需努力,老丈人的欢心不易得啊。
阿依慕带着哈桑踏进花园中,虽然准备时间短暂,伏寿侧妃办的还是很到位,墨菊、黄菊、白菊,或独抱、或园抱、或退抱,可谓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她一出现,齐齐的参拜声就立时响起,园内所有人都起身福礼,在这一片请声之中却突然有一个身影跳到了她的眼前,
少女一身鹅黄广袖勾文锦纱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白玉步摇,耳上挂着坦桑石耳珰,鹅蛋脸,水杏眼,笑起来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红润润的嘴唇和脸色彰显着她青春的健康和活力。
“阿依慕,你可让我好等呀。”
说着,少女就蹦上前来一把挽住了阿依慕的手臂,亲热地带着她要进园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