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还没有,应该是昨天参观期间贴上去的,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对外开放解剖室的参观,不过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溜进来也是可能的。”凌平换了一双塑胶手套,把那张纸小心地从记录板上拿下来,“既然不是你们贴的的话,我就先拿去警方那边了,毕竟我之前还刚刚被一个叫地狱傀儡师的家伙寄了挑战书……”
“啊……好的……不过,这个‘你’也不一定是指竹内你吧?也有可能是……”东海林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
身为法医,任谁都会有被憎恨的理由……
……
“头部侧面有因碰撞引起的伤口和出血,大脑底部有大量出血,死因是蛛网膜下腔出血,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三澄把一张示意图摆在这次事件的潜在责任三方代表面前,用红色笔在上面标记了位置。
“如果是事故引起了蛛网膜下腔出血的话就是事故死,如果是事故之前就发生了蛛网膜下腔出血的话就是病死。只有看了组织检查的结果才能作出判断,而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五天……”
“如果通过检查发现是病死的话,那就是医院的过失了吧?”蛋糕厂厂长斜眼看向旁边的医院代表。
“ct结果没有异常,我们没有赔偿的责任。”
“厂长先生,即使最后是死因是病死,如果致使蛛网膜下腔出血的原因是过劳的话,工厂这边也难逃其咎。”三澄妈妈坐在三方代表的对面,态度和昨天努力想把女儿推销出去时那种有点脱线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有点像妃英理。
“我都说了我们公司没有过劳,公司也不允许员工骑摩托上下班!”
“可是,那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工作到末班车停运以后呢!也不给打车费,大家没办法只能骑摩托车……”佐野祐斗的妻子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是要对公司恩将仇报吗?你丈夫被裁员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雇佣了他,难道你忘了吗?”厂长站起身来,试图用所谓的“恩情”来给她施压。
在霓虹这种终身工作的氛围下,被裁员几乎相当于半步破产,因此如果公司肯雇佣这样的人的话,在霓虹社会的人看来也是一种恩情,一种福报……
“即使公司对他有恩,但员工付出劳动,获得工钱也是理所当然的,据佐野太太所说,公司拖欠了每个月140小时的加班费……”
“没有加班!他在说谎!”
“没有说谎!每天一大早出门,直到半夜才回家,自从那个蛋糕上了电视节目火爆以来,生产线就停不下来了,大家也不能正常休息!”
“他是不是谎称加班,在外面搞外遇呢?”
“厂长先生,请注意你的发言。”刚从警察那里回来的凌平推门进来,向旁边指了一下,“这里还有孩子在。”
佐野祐斗今年十岁的儿子正坐在研究所的招待室里,刚从这群人的争吵能听得一清二楚。
“无论怎么样,工厂绝对没有过劳这种事!”
“摩托车绝对没有问题!”
“医院方面也绝对没有过错。”
“……”
凌平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的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看不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