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洗着手,仰起头,对着屋外坐在门口的两道身影喊道。
“爹爹,吃饭了。”
玄公顶了苏画一把,示意他别在发呆了“走了,吃饭了。”
“叫你吃饭,又不是叫我吃饭,你自己去吧”苏画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老者站起身来,拍去了屁股的尘土。按着苏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也真是明知道霓裳小心眼,你认个错不就好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不是认错不认错的问题。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小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道个歉就行了,霓裳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苏画扬起脑袋看了玄公一眼“说得好像自己很有经验一样,现在不也是老光棍,还说我呢!”
“臭小子,活该饿死你。”玄公啐了他一口,索性往屋内走去,懒得跟苏画拌嘴。
苏画也打算四处走走也好散散心,反正这两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望着一道孤单的背影,慢悠悠的往村外走去。
玄公手中停下了筷子,不禁开口道“女儿啊,干嘛跟小云子过不去呢?”
“谁跟他过不去!”霓裳嘟着嘴,越想越委屈,干脆就把碗里的米粥当成了苏画,一口喝了下去。把悲愤化为食欲,这一点霓裳还是做得很好的。
这两天,夫妻俩似乎很有默契。从霓裳醒来后对苏画冷言冷语,两人就开始一场冷战,对彼此视而不见。晚上会给苏画留门,尽管也是同屋分床睡,也会给他留些吃的。可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僵局。这就是霓裳气苏画的地方,自己都这么明显了,他还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搞得好像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一样。
“他是一根筋,你又不是不懂。这些天他都饿瘦了,从牢里出来后,就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玄公在一旁为苏画求情道。
霓裳微微一笑“你当我看不见么?爹爹?”
笑里藏刀,玄公心里一虚,这几天他偷偷的支开霓裳,让苏画饱餐一顿。知道行迹败露,玄公也只得连连赔笑,索性埋头吃饭,也不再提苏画的事。
霓裳望着苏画离开的背影,咬了一下嘴唇,双眸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画逃狱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此时的他,正在远离长安的一处小山村里。
经过了解,这户村落名叫凤阳,位处长安和洛阳的交界地带。村里不过六户人家,都是鳏寡老人,以打猎为生。他们都是去洛阳城外的集市购置生活用品,一来一回,大约就要花一天的时间。去年大旱收成极少,所以今年的日子也是过得格外的清苦。
苏画所住的地方,还是燕浪介绍的。这户人家是他曾经在山贼手中救下的,夫妻二人以来长安避难的为由,就住在了凤阳。反正村里的人都是老实的农户,平时也少接触外面的世界,看着苏画夫妻俩二人,越看越像是私奔的小两口。
路过一户人家的篱笆墙下,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正蹲在门口吃饭。
穿着麻布,身上的衣裳也是打满补丁。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有些胆怯的躲了进去,带起一阵铁锁响动。
她叫九娘,是张猎户捡来的孤儿。
时值乱世,洛阳战火波及。不少人在逃难的路上,更是熬不住折磨,不得不扔下亲生骨肉。说他们无情也好,但是为人父母又如何狠下心肠。只得希望有好心人看到,将他们抱走,也可以苟活于世,机会渺茫。若是让孩子跟着自己,恐怕到时候也是难逃一死,与其到时在后悔,不如现在让尚在襁褓的孩子们听天由命。
九娘是属于哪种,在人堆里并不起眼的姑娘。村里的老人说,九娘被张猎户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不成样子,可能也正是如此,九娘好像有些痴痴的,精神也似乎有些不正常。
张猎户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