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陈沫在观察到蛟龙弩不再射箭之时,便潇洒地一抖背后披风,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略带不屑的评语。
这里面,既有对以严血厉为首的一众魔修同道的不屑,也有对羽潼关精锐狼骑迅速溃败的鄙视。
简而言之,攻守双方,在陈沫眼中,都是不过尔尔的货色。
对凡人的不屑,是个修行者都有,自不用多说,但对魔云塞一方,陈沫也看不上他们错漏百出的攻城手段。
就是街头混混打架,也得讲究个排兵布阵、早早准备,可比他们精细多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即使是神通期的修行者,在这等国战之中,也不过是一枚枚巨大的棋子,做不了下棋手。”
“不了解对手的真实实力,就目中无人地埋头拱卒、越过了楚河汉界,不死才怪!”
陈沫的评语,相当形象。
将作监的出现,使得低等阶的凡人武者,也有了威胁神通期修士的可能。
这不同于以往千年来,武者徒以血肉为城墙、铁索、陷阱,在浩瀚龙气的压制之下,围杀神通期修士的“堆人命”战法。
借助特制“战争器械”的“锋利”、“迅猛”,区区几名精锐士卒合力,面对被乾元龙气突然限制住的魔修,也有了一击必杀的可能!
杀戮效率,较之以往,何止提高了一倍?
陈沫甚至怀疑,
乾元龙皇,还让人打造出了更加方便携带的利器,交予一众心腹武尊,组成了一队队专门猎杀神通期修士的“灭仙军”。
具体情报,由于数据不足,陈沫无从得知,就连从燕轻依记忆中,都无法搜寻出相关的只言片语,但身为修行者的直觉告诉他
这样一支恐怖的精锐军队,必定存在于乾元帝国的某个隐秘角落!
对手在进步,魔云塞的镇守们,却依然延续着以前那一套以力破巧的战争逻辑。
今日,虽然凭借灵气潮汐的增幅,强行轰开了羽潼关的防线,但下一次,可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更不用说,先前的几轮血箭之下,倒下了五六名神通期的同道,虽然对于整个魔云塞的满编镇守数量而言,不值一提,其余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
但是,
死了的那些人,可不会这么想,如果他们此时此刻还有残存思维留在世间的话。
正是在同道的尸体血泊中,严血厉,鬼魅一般地重新从血蝙蝠群落,变回了人型,施施然落在了连熊壁面前。
“老家伙,刚才,就是你下令放箭的吧,很好,很好——”
夜枭一般渗人的惨笑,从严血厉的喉咙中艰难地挤了出来,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狰狞地盯着连熊壁,抬起一双枯瘦得只剩下惨白皮肉的双手,对着他不断笔画,就像是一名即将宰割小鸡小鸭的老屠夫。
舔了舔嘴角的血痕,这是严血厉从某一名可怜狼骑喉咙口吸出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恨极了连熊壁,他并不急着给这位老将一个痛快。
“愿意留下的,随本将死战,其余人,散了吧——”
一声长叹,连熊壁将双手从蛟龙弩的弓弦上移开,带着必死之心,望向了露出残忍表情的严血厉,巍然不惧。
连死都不怕,魔道中人的区区血腥折磨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呢?
与此同时,城墙附近,不少幸存的狼骑,听到了连熊壁的军令,却是没有径自离开,而是在击杀凶兽、妖兽、武者的同时,艰难地向这位白发苍苍的守门校尉,靠拢过来。
“愿为大人效死。”
“算我一个!”
“二狗子,你这临阵脱逃的废物,大人曾经是怎么照顾你的,都忘了?”
生死面前,有千百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怒骂、羞愧、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