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都能听见算盘声。
李交也真正拿起账本查看。
生意当然是掩护。可既然要拿生意做掩护,那么就必须真正有生意在做,这才是最好的掩护。
不久之后,王裕就挟着算盘和账本,出了书房,离开李交的住处。
“哈哈,李老弟,你做着礼部员外郎的清贵官儿,却还有生意在做,真令为兄羡慕啊!”李交一出书法,就看见一个登门的熟人赵忠。
赵忠是宋将,麾下五千宋军,如今是昭文王陈日燏麾下几员大将之一。
历史上,安南抗元之战中,赵忠所部竖起大宋战旗,悍不畏死,以哀师之锐,奋击元军,勇猛如虎。元军看见宋军战旗,还以为宋朝已经成功复国,大惊失色,元军中的汉兵顿时大乱,导致元军大败。
可以说,元军第二次征越失败,赵忠统领的宋朝残军都起了很大作用。
李交来到安南后,得知赵忠的身份,就刻意结交。而赵忠得知李交也是“宋人”,还是爪哇朝廷的使者,立刻心生亲近,两人很快就称兄道弟,成为好友。
李交在客厅请赵忠坐下,两人照例一边喝酒一边下棋。下了一盘棋后,李交就把棋子一推,说道“赵兄今日是来辞行的吧?”
赵忠点头“正是前来和贤弟辞行。鞑子估计已经过了延津渡,快要到红河了。今天夜里,为兄就要随昭文王开拔,绕道京东路,去越北谅山,断元寇北归之路。”
谅山是中原大军进出安南的必经之路。按照元军的战略情报,元军是要占领越京升龙府,以及整个红河平地(红河三角洲平原),然后吸引越军在平地开阔处决战,发挥骑兵优势。
所以,骄横的元军,并没有分兵留守谅山锁钥,维持退路通畅的计划。唆都只想一路南下烧杀抢掠,大肆破坏,逼得越军聚集起来在平原决战。
历史上,越军的确在平原上和元军打过几仗,却完全不是对手,损失很大,只好分散兵力,利用雨林山地,骚扰元军,整整拖了半年,才打败精疲力尽、指挥失误、瘟疫流行的元军。
李交说道“元寇势大,兵凶战危。还请赵兄多多保重啊。”
赵忠笑道“将军百战沙场死,杀身成仁莫敢辞。纵容一去不回,也不枉大丈夫一世。”
“说的好!赵兄真乃国家干城,响当当的好汉子!”李交敬了赵忠一杯酒,低声说道“赵兄,此战打完,还是随小弟出海归宋吧。赵兄…终究是宋人啊。”
赵忠神色忧愁的喝了一杯酒,沉默一会儿,叹气摇头“朝廷…呵呵,说句不敬的话,老弟莫怪啊。为兄对朝廷,实在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替官家效力了,真的心如死灰了。”
“这些年,朝廷一心求和苟安,猜忌武将,贤臣良将不用,打压抗元忠义之士,朝中权贵,尽是乞降弄权者。等到临安失陷,在福州仍然想求和。好不容易前年在泉州复国,却昙花一现,流亡荒岛。”
李交心中暗喜,脸色却装出尴尬之色道“赵兄,朝廷虽然流亡爪哇,却已经颇有恢复之志,已与在中原时大不相同了。官家虽然年幼,却很有决断。就连宰相陈宜中,也不再是议和派。”
“如今,爪哇朝廷有兵马两万,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尤其重视武将。倘若赵兄归宋,必定使得朝廷实力大增,假以时日,安知不能反攻中原?赵兄,安南虽好,终非故乡。赵兄毕竟是大宋之臣啊。”
赵忠沉吟了一会儿,“倘若果真如此,为兄率部回归也无不可。只是,昭文王一直待我亲厚,不忍相离。而且,陈氏也不会放我离开。”
李交道“这有何难?赵兄替他们打完这仗,也算仁至义尽,有了交代。到时小弟使个计策,让水师来接应赵兄所部,只要扬帆出海,陈氏也不能如何。”
赵忠放下酒杯,喟然道“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为兄倘若活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