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几年,培训的大多数是特工,前后也就亲自培训了两百多个警士。洪铣虽然是最后一批,但毕竟是王后门生,前途可想而知。
所以,他才被分到长洲县这样的地方来当县尉。
长洲县是吴中大县,加上男女比例失调严重,县中的治安状况很差。大股山贼水匪虽然被剿灭,豪族的反抗也被镇压,可杀人,强歼等恶性案件仍然时不时出现。
尤其是强煎和拐卖妇女之案,简直层出不穷。
可洪铣也真是了解。他通过在崔秀宁那里学到的刑侦技术,一年破了十四个大案要案,已经赢得长洲神探的美名。
据说,他快要升为姑苏郡尉,负责一郡警堂重任了。
“县尉要亲自审讯?什么大案?”
警堂的其他警士看见洪铣和张锁进入审讯室,都知道出了大案。
毕竟县警堂又不是洪铣一个警官,只要大案要案,他才亲自出手。
“什么案?是杀婴案!”
“难怪呀,大王下的王命,竟敢顶风作案,那不光是杀人,还是抗拒王命了。”
洪铣倒提着唐刀,进入幽暗的审讯室。很熟练的坐在审讯官的位置。
张锁和另一个记录的警士,分别坐在他两边。
两盏鲸鱼油灯已经点亮,放在桌子的另一端,将这一端照得很亮。可审讯官这一端,却很昏暗,只能看清三人的轮廓,看不起脸。
“先带王柳氏!”洪铣下令。
很快,哭哭滴滴声中,一个被换上镣铐的女子被两个女警士架进来。
然后,两个女警士将她按在椅子上,一左一右的押着。油灯顿时将王柳氏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呜呜呜,冤枉…呜呜呜!”王柳氏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吓得快要瘫了,脸色惊恐无比,身子打摆子一样颤抖。
桌子对面的昏暗中,传来一个漠然而又缓慢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嗯?”
这声音明明带着一种压力,奇怪的是又能让她的注意力瞬间集中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畏惧下的清醒。
“奴家柳二娘,浒墅关古柏村人,今年二十七。”
“王十三是你什么人?嗯?”
“是奴家夫婿。”
对面那个阴暗中的声音继续道“柳二娘,你为何要杀婴?为何要违抗王命?不怕腰斩酷刑么?嗯?”
柳二娘明明很害怕,可偏偏清醒的要命,尤其是对方说话最后一个“嗯”,似乎锤在他她心上。
“奴家没有杀婴,奴家真的当时不知情……”柳二娘脸色惨白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对方似乎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夫婿杀了四个女儿,你都不知情?”
柳二娘不假思索的说道“前三个是知道的,可这次真不知道。”
洪铣一边问一边观察柳二娘的神色,然后对张锁说道“给她看看。”
张锁点点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被麻布包裹的东西,走到柳二娘面前,慢慢打开。
柳二娘的眼睛越睁越大,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当她终于看到那烧成拳头大小的一团焦黑的事物时,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儿啊!我的儿啊!造孽啊——王十三!!”
女人的嘶叫如同厉鬼一般,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王十三一直想要儿子,她生一个女儿,王十三就淹死一个,连接淹死了三个。每次生下女儿,王十三就对她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她只能逆来顺受。她既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又怨恨王十三心狠。
十月怀胎,何其难……那是自己身上的肉啊!
这次,大王下了旨,她觉得孩子安全了,就算还是女儿也能活下来了。可谁成想,还是死了,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是要挫骨扬灰啊!
正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