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明心中蓦然一痛,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一点一点擦去她的泪水,温言细语地劝慰道“阿箐,你没有拖累我,从来都没有,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我怕是早就死在了雍州,阿箐,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抹光亮,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非要说拖累的话,应该是他拖累了阿箐才是,如果没有遇见自己,她或许会嫁给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儿孙绕膝,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可就因为自己的出现,将她强行拖入了本不属于她的深渊,甚至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崔景明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片浓重的血雾,还有倒在血泊里的阿箐,他紧了紧拳头,眸中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恨意,转瞬又消弭于无形,从那一天起,他便立下毒誓,终有一日,他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哪怕是倾其所有!
“可是……”
“没有可是。”崔景明打断了她,目光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阿箐,我可以失去所有,因为那些东西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但唯独你,才是完完整整属于我一个人的。”
“所以阿箐,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了,好吗?”
曲箐听得心中愈发酸涩,她真的好想陪他一辈子啊,可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们二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长相厮守……
她怕啊,她怕自己的离开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冰冰冷冷的世上,所以她拼命地喝下那些苦药,拼命地想要自己活得久一点。
可人,怎么斗得过老天呢?
“好啊,都听你的,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曲箐用力地点头,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一些,正因为剩下的日子不多,所以与他相处的每一刻她都格外珍惜。
“这就对了!”崔景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阿箐,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郊外放风筝好不好?”
曲箐点点头,苍白的面上笑靥如花“好啊,我要你亲手给我做的风筝。”
“好,你喜欢什么样的?”
“唔,风筝上要有桃花,要有燕子,当然了,最好还要有咱们两个……”
烛火缓缓地燃着,在窗纱上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剪影,那样的美好,也那样的不真实。
深夜,外面突然有人敲了敲窗子,低声道“王爷,王爷您睡下了吗?”
崔景明一向浅眠,听到动静立刻便醒了过来,见身旁的曲箐还在熟睡,便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替她盖好被子,披了件外衣便出去了。
“王爷……”
对方刚一开口,便被崔景明用眼神制止,低声道“去书房说。”
黑衣人朝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待两个人来到书房后,这才开口道出一个重磅消息“王爷,属下得到确切消息,丰柘没死。”
“呵,好一个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崔景明冷笑一声,眸中划过一抹玩味儿,崔景文,这次可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消息属实吗?”
黑衣人点点头“属下亲自去乱葬岗确认过了,死的那个是天牢中的一个死囚。”
“那丰柘人呢?”崔景明问。
“前天夜里,连夜被人护送出了金陵,往兖州方向去了。”黑衣人垂眸答道。
“兖州……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兖州知府应该是镇国公的女婿吧?”崔景明眸中一片冷然。
“正是。肖巍的夫人是镇国公的嫡次女,也就是太子的嫡亲姨母。”黑衣人顿了顿,又问了一句“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把丰柘截下来?”
“不必,这种事情还犯不着我们亲自动手。”崔景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太子既然这么看重那位丰侧妃,那本王就送她一份大礼!”
今日在街上,丰侧妃借着马车坏了的名头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