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天朗气清。
观机楼,七层。
上官楠儿眉头微挑,倚在门框上,看着乱作一团的厅室,以及趴在一张木盘上,又雕又刻的伍无郁。
“你在作甚?”
说着,她便走上前去,拾起散落一地的信报,翻看着。
呼……
吹落木屑,伍无郁摩挲着木盘,笑道“造个棋盘玩玩。”
视线从信报上移开,上官楠儿看着凹凸不平的木盘,狐疑询问,“这是棋盘?”
“是啊!”
自信回应,伍无郁继续俯身,在木盘上,雕刻着一个个凸起。
“纵横之线杂乱,棋点之位斜散,你这是哪门子棋盘?”
边说着,她便凑上前瞧着。
利刃凿木,伍无郁每凿一会,便起身远视,更时不时拿起一旁的信纸,仿佛在比照。
想起信报上写的是什么,上官楠儿不禁后退两步,远观棋盘,一番比较后,这才惊讶道“这是十道舆图?你把大周以城池之位,刻在了这上面?”
“呵呵……”
放下手中信纸,伍无郁眯眼道“哪能刻下所有城池,不过是寻一些有用的。”
有用的……
上官楠儿俯身捡起一份信报,仔细看了看,然后视线看向木盘,伸手在其中一个点位上,轻轻一点。
随即又像是实验一般,又捡起几份信报,在木盘上一一寻找对应之处。
“这些棋盘点位,皆是各地监查院传来,有害民的贪官恶吏之处?”
话是询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你要做什么?”
“看出来了啊,”伍无郁笑了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没事,做着玩罢了。不看不知道,这天下贼官,竟这般多。累死我了……”
见他说的随意,上官楠儿顿时快步上前,将他手中的信报夺走,“你当初设立监查院,就为了他们?”
耸耸肩,他无奈道“算是吧。”
“伍无郁!国师大人!”
上官楠儿声调拔高几分,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似光鲜,实则已被群狼窥视!
现在神都城里,已然有流言传开,说你在西地大肆屠戮,纵容兵将行凶,各种真真假假,编排于你的,数不胜数。”
“流言罢了,不必去管。”
伍无郁走到一旁,端起桌案上的汤药,小口喝着。
“好,流言你不在乎,那六部呢?朝廷已然开始扼制鹰羽卫了!”
上官楠儿继续跟着凑上前,咬牙道“虽然没发生冲突,但各司各部,各衙各地,都开始行动起来。底下鹰羽每次外出,身边必有差人衙役,乃至兵卒!
监查院、秘事院、锐武院,甚至主管江湖的控武院,都被有意识的针对。
他们的差事,根本无法进行,除非每日待在衙门里,否则一旦外出,必定有人跟着。
他们追凶,便有衙役去抢着做,他们调查,便有人跟着阻挠……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伍无郁淡淡一笑,“前几日不是说过了吗?既然办不了,就让他们在衙门里歇着。
反正要知道的,早就完成了。”
砰!
上官楠儿双掌按在桌面,“现在这般,你就该老老实实待着,什么都别做!此刻暗地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你知道吗?只要你出了任何错漏,都会被揪着不放!”
“我知道啊,这几日不就老实待着呢吗?”
越发觉得此时的上官楠儿可爱,伍无郁忍不出捏了捏她的脸。
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她折身行至木盘前,“那你说,你做这玩意,打算干什么?”
神情懒散,伍无郁随意道“做着玩。”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