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吗?
朕近些时日,是越来越明白一件事,何需大周稳固?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又愿意看到朕的大周,稳固?真正的大周臣子,怕是唯有天骄侯一人。
女流之辈,问鼎天下,扩疆,民生,吏治,那孩子哪一件事没帮朕办?他在用命,把朕顶上明君之列。
而他敬服的张阁老呢?却在偷偷下令,要让他……”
说着,她收了声,看向面上万分难堪的张安正,“怎地,那沐承安封了剑南道,消息来去不通,怕了?后悔了?明言告知与你,内卫亦是进出不得,朕也无半点消息。
一切,只能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眼神愈加浑浊,张安正身躯微微颤抖,十指用力,在那位极人臣的官袍上,抓出一道道褶皱,“陛下,在老臣得知他在江南道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做了个梦。
梦里,老臣看到了自己灵位,也看到陛下的…臣魂浮神都城,亲眼看到他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剑,刀剑上,不住的淌血……
山河破碎,血流漂杵!”
血丝遍布眼球,张安正抬起头,用喑哑到极致的嗓音,颤抖的吼道“那时,无人能制,无人可挡了!老臣一介孤魂,眼睁睁瞧着他,杀啊,砍啊,李、武二族的滚滚人头,堆积如山!
老臣,怕啊……”
“朕是否该说张卿忠义,未雨绸缪呢?”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女帝冷冷道“这些,朕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既然做了,又何须来朕这,朕可没有后悔药卖与你。”
“是啊……臣后悔了……”长出一口气,张安正颓废下来,双目无神,喃喃开口,“他什么都没做,他什么错都没犯。他出生入死,为这天下做的够多了,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有阴曹,老夫何颜见他?”
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女帝微微皱眉,眼神转了转,淡淡道“你下令让人寻机刺杀他?”
“没有。”张安正摇摇头,“但差不多,老臣传话,让他不能再出剑南。剑南道,沐党、老夫门徒,都打过招呼。这孩子靠那几百鹰羽,斗不过的……”
“别小看了他,”女帝幽幽道“若有可能,你会希望他活着离开剑南吗?”
“若有可能……”张安正愣了一下,随即攥紧拳头,“希望。这孩子比老臣强,无论他以后怎么样,此刻绝不该,死在老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