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弯腰,又会弄脏裙子,江宛一时两难。
余蘅已经自行脱掉了靴子,穿着白袜,踩在被地龙熏得暖热的地板上。
他发现江宛的窘迫后,立刻蹲了下来。
只是蹲是蹲了,脑子却还发蒙,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余蘅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江宛,“我帮你,可以吗?”
屋里的暖气蒸得人脸热,江宛眨了眨眼,猛地抬起头“可,可以吧。”
可是余蘅又觉得无处下手,江宛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抬脚该是不该抬脚,于是一时僵持。
最后,余蘅伸手按住了木屐“你……动一下。”
江宛晕头转向“怎么动啊?”
旋即,她反应过来,把脚往外拔。
不知怎么,余蘅眼前便是一双荼白色绣四合如意云纹的绣花鞋。
江宛跨进屋里“你这儿布置得不错啊。”
余蘅将木屐对正摆好,慢腾腾起身“都是底下人办的。”
“仆似主人,殿下的下人本事也大得很。”
“话里有话。”
“余蘅,我看不透你。”
余蘅微垂长睫,将菌子拨进锅里,面容被腾起的水雾模糊“你看不透什么,问我,我告诉你好不好?”
“你也想要这一切走向毁灭,对吗?你不是我的盟友,是安阳大长公主的盟友,对吗?”
余蘅的目光被热气熏得柔软“你的戒心竟这样重。”
“我的戒心不能不重,”江宛指了指脑袋,“我睁开眼睛时,所有人都是陌生人,我谁也不敢相信。”
“这样活着,很难受吧。”
“余蘅,”江宛忽然气急败坏起来,“我在质问你,问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江宛无力地叹了一声“懒得管你了。”
“你要问,我为什么对安阳大长公主听之任之,对不对?”
“告诉你这些事的是席忘馁,他说我与安阳早有默契,我从来没有想过阻止她,对不对?”
“是,”江宛声音艰涩,“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会那伙杀手一起出现在寿州城外,也无法解释蜻姐儿为何被下毒,为什么乳母上吊无人察觉。”
“从前的确是的,”余蘅拿了个小碟子,夹出两片烫熟的羊肉,放到江宛面前,“是她告诉我,我的生母不是太后,也是她,帮我避开了多次后宫杀机,你也知道,我不是太后亲生的,她因生育有功方离开冷宫,却隐瞒了我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若有人发现,她的一切便会毁于一旦,所以,我死了才对她最有利。”
“余蘅……”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