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抬头看向空中的那一轮圆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中的酒,四周白雪皑皑,映着这冰冷的月光更添几分孤寂的意味,仿佛这苍茫的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
今日又是一个十五,只是当初说好了要一起赏月喝酒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碎墨来到他的身后,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等了良久,卿聿身边的酒瓶也空了一个又一个。
“好痛。”
“什么?”卿聿的声音很轻,轻到连碎墨都没有听清楚。
“碎墨,你当初让我不要和他们有牵扯,我现在知道原因了。”卿聿看着自己的手,都说十指连心,他现在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那种从心脏蔓延到指尖上的抽痛,痛到几乎快要让他窒息,深呼一口气,卿聿闭上眼睛努力让这样的感觉平复下来,却都只是徒劳。
碎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却不知该从何劝慰,心中想着或许当初自己应该再阻止得更坚决一些,那便不会有如今的死别之苦了。
却听卿聿又道:“可是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我依旧会和她在一起。我,舍不得。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离开她,一定会保护好她,一定会的,幽悠,幽悠。”
“公子……”碎墨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上神尘鞅,单单只是卿聿而已。也许是因为带着这一世记忆的缘故,卿聿与碎墨印象中的那个冷漠的尘鞅并不一样,至少他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卿聿低着头,却笑了起来:“她说,这是她想到的两全之法,这样所有人都能好好的,除了她,没有她,这又叫什么两全之法?我一直在想,当初执着寻找姜箬的下落,去寻回上一世的记忆究竟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知道这些是要用她的性命来换,那我不换了,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说到最后,卿聿的话变得毫无条理,有些混乱。
恍惚间,似有谁的眼泪落下。
神是不会醉的,可碎墨知道,卿聿应当是醉了。
接着卿聿没有再说一句话,碎墨也无法看到他说这些时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了一夜,直到天边破晓,第一束阳光照下来时,卿聿站起身。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