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走。”王溪谷几乎带了些哀求声地说道。
典相岳在漆黑的夜中发出了一阵轻笑。
“也好,但小姐要跟紧在下。这夜里黑,万一丢了,在下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无妨。”王溪谷挨着典相岳。
典相岳放慢了脚步。
“这怎能无妨?王大人可不会饶了在下。”
“父亲又不喜欢我。今日你也看到了。”黑夜中,典相岳看不清王溪谷的表情,只听到她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典相岳又想到方才在回廊处王溪谷落寞的眼神。
“为何小姐会这么想?”
“我总惹他心烦,你今日也不是没看到,我做了多少错事。”
典相岳很意外,王溪谷竟然在责怪她自己。
“既然小姐知道是错……”
典相岳看了一日,他是有些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官家小姐的。
典相岳记起,在堂上时王光鸿指责王溪谷好打扮,爱戴琉璃饰品。
可今早他们在溪边相遇时,她的头上并没有这亮晶晶的琉璃钗。
略想一下便知,王小姐并非是那任性妄为之人。
王溪谷不语。
典相岳陪着她在静静的夜中沉默的散着步。
说起来,自己也非孝子,当年不也是明知自己是错的却仍要闲逛着度日。如今身旁的小人儿,不也和自己少年时相差无几吗?
只不过,虽说她明面上看着不甚在意,但也有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她的心中……
“哎,小姐,”典相岳想到了什么,“既然出来了,你愿不愿意自己去将这琉璃钗给那男娃娃,顺便见个面?”
王溪谷刚要开口应下,一想便又低下头:“不行,立月是洗衣坊的帮工,蓟云和蓟闻在绣坊做事,如今这个点,洗衣坊和绣坊都歇业休息了,他们估计也睡着了吧。”
“小姐,容在下多嘴一句,”既然聊到了这,典相岳便顺口问道,“在下很好奇,小姐是怎么与那三个娃娃认识的呢?”
王溪谷笑出了声。
“去年的暑天,城中人都躲在家中避暑,我嫌太闷,便溜出来了,街上没人,便,便走得随意些……”
典相岳边走边听,脑内浮现出了王溪谷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欢腾地乱跑的画面,他轻咳一声,忍住了笑意。
“……不留神转角处撞到两个送衣服的姑娘,又被街旁洗衣坊中泼来的一盆水浇了一身。”
王溪谷带着笑意叙述,典相岳却愈发头疼。
“之后便相识,又约着一起出游……”
“等等,小姐,”典相岳实在忍不住打断了王溪谷,“你和那三个娃娃的认识过程——”
“没什么特别的对吧,但朋友嘛,其实没有几个会是那种石破天惊的相识”
不,典相岳内心暗忖,这已经算是巧得石破天惊的相识了。
不过,就这样,这官爷府里的小姐便和这市井小孩成为好友,并肩出游,亲热地仿佛身份地位通通不存在一般。
真是认识了个特别的人。
王溪谷与典相岳这样一路聊一路走,来到了这条街巷的尽头。
“走完了。”王溪谷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巷口。要回去了,她心里想着。
“典相岳。劳驾,花糕一份。”
唉?
王溪谷回头。典相岳正微微躬身,等在靠近巷口的一家窗前。很快,里面递出了一份花糕,还伴随着一声玩笑:“怎么,典家小子,今日知道带姑娘来了?”
典相岳笑而不语。
典相岳接过那份花糕,走到王溪谷身边,刚想问她还想去哪里,却见王溪谷忙摇着手道:“我吃不下了。”
典相岳低笑。
“我吃。”
他低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