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便接受了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又把蒙夷茹郑重呈上去的副笄六珈随手递给身边年轻貌美的云姱秀,聊做礼物。
蒙夷茹寄人篱下,不敢多言。反正母亲也走了,留着这顶假发一样的东西也无他用,况且这本就是蒙府的。他只是有些好奇,富贵家庭收个孩子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很快蒙夷茹就发现,府中上至老爷夫人,下到仆役婢女,各个都是懒散悠哉。管事不到节日里连人也不见,院中每日都有下人在嬉闹玩耍。
蒙夷茹刚来待了几日,便极不适应地恳求蒙老爷准许自己到离府外不远的寺庙中读书。不出他所料,蒙老爷又是极不耐烦地一挥手,也不多问便准了。
蒙夷茹才因此得以认识这寺庙中的住持和僧人。
但到了今年年初,蒙府的气氛却如上弦利箭,陡然紧张起来。这一切都归功于远道归来的大公子蒙季和新入府的蒙老爷小舅子云尚鱼。
对于蒙季,蒙夷茹是一边感激,一边又有些畏惧。
蒙季刚回府的那些日子,晚上蒙夷茹从寺庙中读书回来,总听着白日里在院中打闹的下人们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讨论蒙季去了哪里,为何回来。蒙夷茹秉持明哲少言的保身之法,不多了解,但他还是能够感觉的到,这一府上下对这位大公子,可称不上友好。
另一位云尚鱼的待遇却截然不同。蒙老爷那样一个整日不愿管一点事情的人,竟为了云尚鱼摆了一天的宴会,将他隆重地介绍了一番。下人们整日捧他的脚跟,恨不得唤他一声二老爷。
这两位几乎同时进府,自然针尖对麦芒,上个月传闻蒙季派人监视云尚鱼,被蒙老爷抓着。今天这次好像又是因为这个
蒙夷茹叹一口气,庆幸自己早早地提出了这个在寺庙里读书的要求。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愈是繁杂愈能静心。能在这座有中观沼大师礼佛的名刹之中读书,蒙夷茹将这看做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福气。或许借着他人的灵慧,自己也能参透古奥的言文。院外那两个游戏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寺中回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蒙夷茹回过神来。
那人走得气势汹汹,咚咚几个大步后就来到了蒙夷茹的门前,“哗啦”一声将门推开,毫不客气地探头探脑。
蒙夷茹不解地对上了来人的眼睛。
这是一个满面怒容的中年男子,他的肤色黄黑,裸露的胳膊上有着显眼的熏黑,蒙夷茹隐约闻到了烧木柴时才能闻到的烟灰味。
那人见蒙夷茹一身行头齐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点了点头。
蒙夷茹回礼。
“那个,公子,搅扰了,”那人犹豫了一下开口,“您可曾见到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在这寺中?”
蒙夷茹一下便想到了刚才还在院中的那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他刚想回答,余光又瞟了一眼这男子的衣角和鞋袜。
“我也才来,不曾见到。”
蒙夷茹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