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当天,满都海宣布新大汗前,出了一件坏事,让好不容易因节日而缓和的气氛重新低沉。
博罗克沁由杜白乘搀扶走到帐篷外透气时,听见来往的侍女心悸地互相转告:“快离那些乌审马远一些,踏着人就不得了了。”
本来未驯服的蒙古马性子就烈,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博罗克沁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身边杜白乘惨白的脸让这个敏感的公主起了疑心。走了一圈回到帐篷以后,博罗克沁钻进被窝,不着痕迹地问:
“蒙古马比你们汉人的马如何?”
“更能吃苦。”杜白乘心如乱麻。
“也更凶猛,”博罗克沁不知所以,还再继续讨论蒙古马,“说马凶猛有点怪,可蒙古本部从不将马匹当成温良的畜牲,不同于你们汉人。”
杜白乘紧握的手被博罗克沁看见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虽然话难听,可不是胡说。”
“是,”杜白乘不住在内心压抑自己想要教训这个傲慢小姑娘的愤怒,冷冰冰地说,“与你们相同,它们的铁蹄与温良真是毫不沾边。”说完,杜白乘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博罗克沁挑眉,也不追赶,捧起水杯喝了两口,才发觉水凉了。想要叫人来倒些热的,没处使唤,只能自己下床提水壶。
“姐姐!”
一声呼唤从帐篷后传来。博罗克沁放下水壶,来到帐门前,偷偷掀开布帘,放伊克锡进来。
“姐姐!”伊克锡伸手要抱博罗克沁,被她闪开了。不喜欢杜白乘归不喜欢,博罗克沁对她坚持不让伊克锡进帐子的做法并不心存芥蒂。伊克锡马上就要离开了,要是在家最后的日子却和自己一样缠绵病榻,即便是再天真烂漫的小孩,估计也会伤心难过。
“姐姐?”伊克锡不会知道博罗克沁脑中考虑了那么多,她只是失落为什么自己冒险来到姐姐身边,她却不让自己挨一下。
“怎么来的?你不是和火筛大人待在一块吗?”
“火筛被母亲召见,和众位领主大人一块在帐篷中议事呢,我就偷偷过来了。”
应该是在说新大汗的事吧。
博罗克沁虽然好奇,可身上生着病没有力气,也无法出去,说走了杜白乘以后,她更是什么消息都听不着,问了几句伊克锡,她只会摇头。
“姐姐,”伊克锡坐在博罗克沁端给她的小凳子上,“你病好了出去,一定离马远一些。”
“怎么你也这么说?马怎么了?”博罗克沁不得不重视地皱起眉头。
“其实我也听不大懂,但好像是塔岱拉哥哥被马踩到了后背,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伊克锡咬着指头说出让博罗克沁心惊的话语。
“怎么会让马踩到?”
博罗克沁手都凉了。乌审马有多强壮她不会不知道。被这样的生物踩上一脚,塔岱拉的脊骨怕是断掉了。
“我帐前的侍女跟我说,好像是巴图孟克小王子出去时,碰上脱缰的马冲到他的面前,塔岱拉为了保护他才被踩到了后背。”
博罗克沁吸了口气,身披一件袍子就要往外跑。伊克锡蹦蹦跳跳跟在她的身后,出门正好撞见忧心忡忡的阿鲁海。
一见大公主不顾身体这样跑出来,阿鲁海连忙阻止她:“公主回帐中去吧,养了这么多天的病可不能白养啊。”
“巴延蒙克家的人离我远些,”博罗克沁不屑地抬起头,“我作为公主,只是去探望家里受伤的侍从而已,你还是快去保护巴延蒙克家的小子吧,省得他到处乱跑,又害了别人。”
阿鲁海无端受了这样一顿训斥,心里气得很。可现在有他更加忧心的事,所以他只是愤懑地一低头,转身走开。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阿鲁海哥哥。”
“不用叫他哥哥,你是公主。”博罗克沁大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