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到现在。
“瞧你说的,巴图孟克成为大汗这么重要的事,叫我如今还怎么惦想舞会?”杜白乘将烛火吹灭,在黑暗中拎着阿鲁海的衣角走出帐篷,将安静还给塔岱拉,“为巴图孟克做的闹嚷嚷还没完工,我先回去把它赶出来。”
“等等,”阿鲁海拉住杜白乘,笑道,“我一直想问,闹嚷嚷不是给女子佩戴的吗,你给巴图孟克做什么?别用这种理由搪塞我啊。”
“巴图孟克本来对我说,要送我闹嚷嚷做元旦礼物,我怕他一直想着这事,无心读书,就把乌金纸给缴了,”杜白乘苦笑,“我想给他个惊喜,干脆就由我来做这个闹嚷嚷。但事情有了这种转折,不知道小孩还记不记得闹嚷嚷的承诺。”
阿鲁海故意逗她:“怎么,你觉得巴图孟克当了大汗,就与我们变得生疏了?”
杜白乘摇头。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但巴图孟克毕竟还小,大概还不能明白大汗的真正意义,还依旧是那个一边抹眼泪,一边由杜白乘和阿鲁海护送着来到满都海帐下的孤儿。
“既然如此,做完便是了,你回去吧,大不了我等你。”阿鲁海推了一把杜白乘的肩膀。
杜白乘带着一抹笑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什么等不等的。
———————————————
博罗克沁发觉火筛的性格与外貌完全不符,是在伊克锡跑到他身边打招呼之后。那么高大严肃的人,竟然那么害羞。不知是不是错觉,博罗克沁甚至看出了火筛有些惧怕伊克锡。她颇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他与自己的小妹妹相处的画面,放心地舒了口气。
从刚刚满都海在她面前宣布巴图孟克成为新大汗到现在,博罗克沁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自己。最初的震惊过去以后,博罗克沁明显感觉头疼得厉害,还没有好利索的身体经不起草原的风一阵吹,就又不行了。她撑住头,继续看着不远处火筛正唯唯诺诺地为伊克锡系好袖子上的扣带,只觉得今天白天的阳光格外晃眼睛。
“公主很关心伊克锡公主。”
不用说,又是那个人。
博罗克沁的头很沉重,懒得再抬起来答话,只是闷闷地说:
“她是我的亲姐妹,我不关心她关心谁?”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永谢布部族人就是您的子民,我期待公主也能说出‘他们是我的子民,我不关心他们关心谁’这样诚挚的话。”
博罗克沁终于还是回头了。
癿加思兰与来帐篷里探望自己时穿着相同,都是深色棉褂加毛领子。他与塔岱拉有一点相似,两人体型都不算壮硕,只是塔岱拉永远带着笑容,而他的脸上无论笑或不笑,都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你知道,”博罗克沁本不想问癿加思兰这个问题,但见母亲带着那巴延蒙克家的小子忙里忙外,她也不想打扰他们,“你知道我们何时出发吗?”
“出发?”
“去永谢布部。”
“回永谢布部,”癿加思兰纠正她,“公主对亲事的积极是我没有料到的。”
“注意你的言辞。”
“是。”
博罗克沁隐隐感觉到他在得意,却没有力气再回头看。不远处,伊克锡已拉着火筛的手跑来跑去,惹得那个大个子的脸像烧炭一般。博罗克沁看着有趣,轻轻抿嘴。
她就这样带着笑容晕了过去。癿加思兰接住了她小小的身体。
几个时辰以后,高烧又一次回到博罗克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