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鲜艳,任谁都知道是喝了酒的。
“啊,是梅川哥,”名酢醉后的声音更加细软,“你的玉佩给你,又掉了。”
沈梅川扶住名酢,张开手掌接过她递给自己的玉。这大概是刚刚在追那肇事者时跑掉的。
这块青绿的玉佩上面布满了核桃似的纹路,在中段掺了些泥黄色进去。以前见过这玉佩的人都告诉沈梅川,它是块浊玉。在名酢之前,只有沈梅川自己将它当作宝贝,天天别在身上。
“上月玉佩也是姑娘捡着,这月玉佩也是姑娘捡着。”沈梅川将名酢扶正了,才问,“姑娘不是去朝阳门大街了吗?怎么在这里?”
名酢摇头。
胡同里人多眼杂,搂着个醉醺醺的女子还是不成。沈梅川巡视一下,将名酢扶到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去。他这才发现名酢的腿脚在轻微地抖动,似乎不是由于醉酒,而是由于疲惫。
“不想说也罢,我先送姑娘回去如何?”
名酢静静地看着沈梅川,她的眼里闪着柔光,似乎有泪水浮上来了。她一直盯着沈梅川,直到将他看得不好意思,才用手圈住沈梅川的脖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说:“好了,咱们再别接那种事了。”
沈梅川红着脸轻轻掰开名酢的胳膊,小声问:“接什么事?”
名酢却执意要搂住沈梅川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等钱到了,咱们就回家,再也不接那种事了。”
酒气扑面而来,沈梅川觉得自己也有一瞬间的昏沉。他急忙拉开了名酢,带着她到重新回到卖货胡同中要了一碗水喝。
总是这样延误也不是个事,小姐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沈梅川索性扶着名酢,打算先将她送回名府去,再回来找小姐。
可还没出卖货胡同,沈梅川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直直地冲着自己而来。他踩着点抱起名酢向后撤了一大步,身后正折樱桃的商贩吓得大叫出声。
拥挤的地方人再多也不怕,怕就怕在人潮之中突然有哪一个浪头打的比别处更高些。这商贩一嗓子直接吼热了整条卖货胡同。有怕事的便卷了东西奔逃,有爱瞧的就撇下手里的活上来观望。
闹哄哄的人群来往让沈梅川不得不放下怀中的名酢。
刚刚的那口水喝得很不舒服,又被沈梅川抱着跑了几步,清醒了一些的名酢很想吐。
她捂着嘴扶住沈梅川,刚弯下腰,后背的衣服就被人一把攥起,整个人又被提了起来。
名酢抬起头,近乎哀求地对来人说:
“别闹了——”
沈梅川认出了想要带走名酢的人便是刚刚他跟丢了的肇事者,心里急了些。但他不敢用力,怕伤着名酢,只能借着身旁支撑棚架的竹竿轻巧地跃过去,反身抓住那人的肩膀——
一位相当年轻的男子。
他虽然个头不小,但看脸能猜出年纪比刚刚在恒悦斋见到的赵松榕大不了几岁。他横着两道剑眉,使劲甩开沈梅川的手。
但沈梅川毕竟有险些就能选进锦衣卫的身手。他抬脚作势要踢,等面前的青年贯力去挡时,沈梅川反而蹭着地面冲到那青年的另一只脚下,将他扫倒在地。不顾被摇摇欲坠的棚顶砸中的危险,沈梅川扑过去捞起名酢向后倒。
嘶,在名府日子太安宁,这腿脚是不如以前了。
整个卖货胡同乱了套。方才还在折樱桃的商贩又骂又嚎,用胳膊刨着将樱桃揽入怀中。看热闹的人则互相推搡着躲避砸下来的棚顶。在喧闹中,沈梅川看了一眼怀里的名酢:她半闭眼睛,手里紧紧抓着从自己衣服里漏出来的玉佩。
多谢了,名酢姑娘。
沈梅川将名酢扶起来,回头看去——
刚刚妄图带走名酢的的人已不见踪影。
走出卖货胡同时,名酢总算是清醒了。她不敢直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