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在这一带,能建造起那样的高楼,无非只有宁家一家而已。又是宁家。
要不要去看看?
祖母的呼噜声比其他任何时候还要响亮。它警告孙惠惠,若是被发现了,又要挨无谓的打。
可是孙惠惠还是向前几步。
她太想迈进宁家了。周围的人都能说上两句宁家如何如何,只有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白天给了她机会,她逃走了,有夜色壮胆,说不定——
高处的灯火灭了。
孙惠惠刚刚还高涨的热情随灯火一块消失。遗憾的感情占领了孙惠惠的脑袋,使得她没有心情再去猜测为什么会有灯火,又为什么会熄灭。
但至少,走到巷子口。
孙惠惠穿过白天自己高喊“卖花呀”的巷子,难过地发现原来在黑暗中,它甚至更加狭窄了。巷子口也有着微弱的灯光,似乎是为了回应刚刚熄灭的灯火一般。孙惠惠知道巷子口住着安目一,那么据此推断,刚刚在高楼上燃起灯火的便是那位深爱素馨花的人。
孙惠惠在深夜中发掘出了妒忌之情。它不像平常的高兴伤心直接,而是拐弯抹角拼命掩藏自己的真面目。于是孙惠惠一会儿觉得自己在生气,一会又觉得应该欣慰,到最后才发觉她是妒忌了。
她靠在安目一居处的大门旁。
墙很厚实,孙惠惠既不用担心自己的叹息声传到安目一耳朵里,也同时遗憾地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安目一在这个午夜与人举灯火为应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能努力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企图闻见自己心爱的缅栀子。
不,是安目一心爱的缅栀子才对。
————————————
第二天孙惠惠便挎着连夜编好的新花篮出门了。昨晚在安目一的门前靠了一会儿。回去时她还顺手拿了顾妈妈放在门前的竹条。是故今早她要早点出发,被顾妈妈抓个正着就解释不清了。
“卖花呀!”
又在卖花!这小丫头!
孙惠惠暗暗模仿着听到卖花呼喊的众位邻居的心里话,玩的不亦乐乎。唯有来到安目一门前时,她的叫卖声停住了。安目一正在门前捧着一只瓷碗喝水,看见孙惠惠以后仍旧一声不吭。
前天在丢花,昨天在流泪,今天在喝水。孙惠惠摸不透安目一,打算腼腆地从他面前绕过去。
“惠惠——”
“知道了。”孙惠惠将花篮中的素馨花亮给他看。并不等他讲完话就跑开了。
罢罢罢,他满脑袋就想着那个爱素馨花的人。他什么都不会听的。
孙惠惠一口气跑到宁家后门前,绕过了无数向她投来询问眼光的人。在叩门的前一刻,她与娇小的身子撞在一起。孙惠惠挎着花篮扶住她。
“哎哟哟,”来人扶着脑袋,“太疼了。”
“抱歉,抱歉。”孙惠惠见她是从宁家出来的人,心想自己这回是惹了事了,连忙道歉。
“不是你,”那少女摆手,“脚疼不关你的事。”
孙惠惠这才注意到她的脚被套进小鞋里,正发着抖。
“刚裹上,还不能走太多路,哎,昨天走太多路了。”少女像上了年纪的人一般哀叹。
“请问,你是?”孙惠惠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是宁家的人。”少女睁大眼睛,机灵地回答。
孙惠惠点头。她喜欢聪明人,胜过喜欢缅栀子。
“哎?你是卖花的人吗?”
看见孙惠惠手里的花篮,少女来了兴趣。她扶着孙惠惠的肩膀打开花篮。素馨花的香气终于解放出来。
“对,我就是卖花的人,”孙惠惠不好意思地说,“巷子口的安目一叫我将这些花卖到宁家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少女的表情。却惊讶地听见她高兴地小声欢呼。
竟连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