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韦纪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大家的面前,她的身后跟着得意洋洋的荣实瑜。
院内正不知为了什么事争论的众人全部回头,将目光停留在宋韦纪的身上。
索绰罗就站在旁边,看见好友和荣家的浪荡子走在一块,十分地不理解。她以为荣实瑜威胁了宋韦纪和他一块,便恼怒地走上前去将宋韦纪拉过来。
“荣实瑜,欺负姑娘家的算什么?”
“谁说我欺负她了?”荣实瑜将手一摊,“她穿得那么漂亮却光着脚站在那不敢上前,我就帮她一把嘛。”
索绰罗偷偷瞄了一眼宋韦纪的脚,轻声问:“我给你的云头鞋呢?”
见宋韦纪没有回答,索绰罗干脆先回头解决荣实瑜这个刺头:
“还有,我说了多少次,在我们家没事不要随便走动!像你这种的不知道能闯到谁的房间里去呢!”
“哎,索绰罗,我是客人啊,哪有你这样欢迎客人的?”荣实瑜终于是板起面孔,装作生气地回应。
阿椘哈从人群里挤出来,怒目而视。荣实瑜看见了他头顶的浅色伤口,连忙道歉:“上回刮那一下,我还以为不严重呢,想着咱们都是草原子弟,不比那群住瓦房的娇弱,就没太在意,怎么,还没好吗?”
阿椘哈咬着牙,他嘴没有荣实瑜那么灵巧,单凭说是奈何不了这个油子的。他静立了一会儿,把宋韦纪拉到自己身边来。他不理睬荣实瑜的挑衅,转而问宋韦纪:“这天还没暖和呢,怎么不穿鞋子?是不是荣家小子捉弄你了?”
宋韦纪已经在众人的注视下羞赧地说不出话,现在只想快点逃开。她拼命摇头,到后来只好捂着脸跑了。
她在这里怎么样都不对劲,拜托让她离开吧。父亲和母亲的告诫像咒术一样箍在她的脑袋顶上,宋韦纪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她有时觉得这世上只有她一人难过,有时又醒悟过来,说不定是她太过自以为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可是当她面临这种境况时,钻心的疼痛和醒目的隔阂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自己不能融入他们。不但是因为父母的警告,这种想法本身也扎根在宋韦纪的脑袋里。如果要将其剜去,就必须要承受观念连根而起的痛苦。
原谅宋韦纪小小年纪就想到了本不用她操心的领域,唯有这样,她才能做出尝试和反叛。
她光着脚跑出去很远,四周没有声音。人们都没有跟上来。宋韦纪安心了一些。终于只剩自己了。她找了处台阶走到回廊上,讨人厌的声音竟然又从身后响起了:“为什么要跑呢?让阿椘哈他们照顾你不好吗?”
宋韦纪几乎是绝望地叹了口气,回头对乐呵呵的荣实瑜说:“别老跟着我,你不是说自己能歌善舞吗?今晚要他们跳玛克沁,你不去准备?”
荣实瑜甩一甩辫子。可能在他看来这个举动很有风范,但在宋韦纪的眼中却着实愚蠢。
“说什么呢,你看索绰罗哪次晚宴带上过我?她从来只喜欢和自己亲近的人混在一起,不肯接受我们这些外人。”
宋韦纪这时特别想要替索绰罗说两句。这件事情荣实瑜将责任推给索绰罗就不大应该。自己也是外人,索绰罗为何却真心诚意地待自己?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宋韦纪嘟囔了一句。
“什么?”荣实瑜用很大的嗓门问了一句。他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那是你的问题。”宋韦纪终于忍不住,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荣实瑜愣了一瞬,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我本来还担心为你们两个的友好关系添麻烦了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宋韦纪仍旧防备地看着他,但脸上和心里已经缓和了很多。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自己劝慰和听别人说出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亲耳听到荣实瑜承认她和索绰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