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贝子跑得没了力气时,他逐渐察觉到中箭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察哈尔火山和近在咫尺的天空都在庇佑那只畜生,而他只不过是它们同仇敌忾的对象。落山风刮起泥沙,杀进他看不见的伤口中去,五贝子第一次感觉到浑身被扎穿的疼痛。而现在,则是第二次。
“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喀什噶尔?”五贝子顶着疼痛询问。
“可是,我去不了,兄长你突然问这个我是位格格呀”
五贝子想要重拾过去的记忆,但在妹妹面前,过去也显得不那么有力量,不一定带给人信心。五贝子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你在京城里做什么呢?留在京城?”
阿吾骶格格也沉默了。兄妹两个都忘记还有外人在场。
这时响起的喧闹声或许是最好的解围。四人一同朝南营方向望去。
刚刚来比试弓箭前,五贝子曾经将袁退儿留在入口望风,并特意嘱咐了如果有人来,务必拦住。实在乏术,也要把动静弄得大些。看样子他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快藏起来吧,”五贝子一挥手,阚卢兄妹就飞快地钻进矮树林中。阿吾骶格格在一旁看着,仿佛在看兄长对他精心调养出的战士下令。
“阿吾骶格格!”玉佩拼命挣开袁退儿的阻拦,冲进去就跪了下来。眼尖的她看见阿吾骶格格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一道红印横在她的掌心。
“您没事吧?”
“我能有事吗?我和兄长在一块。”阿吾骶格格神情自若地说。五贝子和玉佩均是一愣。
“那么,奴婢迎格格回营好吗?”
玉佩恨恨地斜了一眼五贝子,正巧与五贝子的眼神相撞。她慌忙低下头,脸也有些红。在今天之前,玉佩一直不怀疑五贝子对阿吾骶格格的心意。但在帐中听到了那些话,在这里又看见了格格手中的红印。玉佩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对自己的亲妹妹留情,竟然真的让格格和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比试了。为什么?五贝子不是最珍视阿吾骶格格吗?
阿吾骶格格沉默了,她与玉佩有着相似的疑问。哥哥依旧没有解释他执意要允许这场比试进行下去的原因。阿吾骶格格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待下去了。
“阿吾骶这就回去了。”
“走好。”
五贝子没有挽留,他的心里藏满了无数句抱歉,但他却只说一句走好,并希望阿吾骶将今天当成一次普通的不愉快。他想教导阿吾骶的一点都没有进入妹妹的心,五贝子这样确信。
袁退儿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内,兄妹俩之间的气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等到阿吾骶格格携了玉佩的手走出去很远以后,袁退儿才静悄悄地上前。
“贝子爷,这是”
“去看看那两兄妹。”五贝子握紧了手上的弓,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围猎以后,他要启程去喀什噶尔。
袁退儿从草丛中揪出了阚卢和阚勉。两人温顺地不像个杀手,任由袁退儿打量。
“贝子爷,留下他们做什么呢?这,您看看他们两个!”
“留下他们自有用处。袁公公如果不满,大可以上报,我们三个如何,都在于公公。”
阚勉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五贝子,五贝子回了她一个眼神。阚勉连忙把头别到一边。
“哎,奴才说什么呢,如果上报,便是奴才与贝子爷,连带这两个一块丧命,阿吾骶格格也逃不开干系,甚至南营的守卫将士,一个都走不了。奴才不做这亏阴德的事——”
五贝子哈哈大笑起来,吓得袁退儿一哆嗦:“奴才是这样的胆量,贝子爷笑也”
“你要是知道他二人为何而来,早也不会考虑这么多了。”
“怎么,”袁退儿愈发紧张,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当初由他带领进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