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青刚刚到家,就看见了自己的妈妈景令庄。数年不见,她瘦了一大圈,眼神不如从前见到魏子青时那样犀利,脖子上布满了大块晒斑,总而言之,她迅速衰老了。
但她的声音仍旧如洪钟一般“子青,没想到吧?我提前回来了!”
魏淳在一边跟着笑“被骗了吧?”
夫妻俩看见女儿出乎意料地毫无反应,不禁面面相觑。
“子青,妈妈回来啦,你怎么不高兴?”
魏子青放下包,接着就把乔湾的死讯告诉了爸妈。
“这样啊,”景令庄看了魏淳一眼,“我们是应该去吊唁一下,还有肖懿阿姨呢,也应该照顾老人家,子青你去陪肖懿老师了吗?”
“我——”魏子青想了想,“没有。”
魏淳注意到女儿情绪的不对劲儿,便问“你今天是去乔湾的工作室了对吧?”
魏子青点点头。
“见到他们了?”
魏子青又点点头。
魏淳故意不说明白他们是谁,让魏子青自己下判断。魏子青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魏淳和景令庄对视了一眼,彼此无言。景令庄回到沙发旁边,和魏淳紧挨着坐。夫妻二人本来计划着和魏子青见面以后,带她出去吃个晚饭,逛逛夜市什么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放弃这些计划了。
景令庄其实一直在担心魏子青生自己的气,毕竟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过她,纵使魏子青已经成年,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生闷气,景令庄还是觉得自己对她多有亏欠。不过种种想法并没有改变景令庄原定的计划,她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就要和魏淳启程去往新的城市,继续他们二人的记录生涯。乔湾的死在景令庄的意料之外,她现在不得不和丈夫重新商量该怎样安排之后的行程。
“明天带了子青一块去看看肖懿阿姨吧,她老人家心情肯定很糟,”魏淳搭着景令庄的手说,“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多待两天也是可以的,多留下陪陪他们。”
魏淳之所以不停强调事态的严重性,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老婆心更硬也更坚决。如果自己不过多挽留的话,她很有可能日期一到就立刻动身。刚刚夫妻俩从魏子青的口中得知这个伤心的消息时,景令庄曾看了魏淳一眼,魏淳相信这一眼不仅帮老婆表达了惊讶的意思,同时也告诉魏淳,这是别人家的事,不要让子青沉溺于伤痛之中。
魏淳会作出这一推断不是没有依据的,在魏子青读大学的时候,和魏子青关系很好的一个朋友曾经意外身亡,魏子青为此悲痛欲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赶到家的景令庄吓得不行。从那之后,魏子青的性格改变了很多,对待朋友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扭曲。最让魏淳印象深刻的便是一个叫聂荣的年轻小伙子,他待人亲切,彬彬有礼,魏淳见过他一两次,对这个大方的小伙子很是喜欢。可是经过那次意外后,魏子青疏远了聂荣,再也没有将他带到家里做过客。本来以为女儿会和聂荣继续走下去的魏淳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多过问。景令庄是对的,应该避免魏子青的极端情绪发生,不然其身边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夫妻两人很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个人,不过景令庄并没有像魏淳那样回忆得如此久远,她就在想三个小时之前的的事情。那时她刚下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却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打着紧急停车的闪光,趴在车窗口的年轻人正在打电话,语气有些焦躁。
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景令庄也依旧对他的脸有印象。她重新将车倒回加油站的停车位处,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
魏子青读大学时正好是景令庄最忙的时候,她不但要去各地考察风俗,还要兼职摄影。扛着三脚架赶路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跑完了行程以后,景令庄就迫不及待地向家奔去。也就是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了聂荣。其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