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工作室这是怎么了?”聂荣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由于邱常已经和他通过电话,讲了周易亭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两个新人嘴里的“出问题的学姐”是谁也就不言自明了。他突然感觉手边很紧,回头才看见自己的侄女非常紧张地握住自己的两根手指,正在认真等待新人的回复。聂荣觉得在这种场合下发笑还是不太礼貌的,更何况这个严肃的问题还是由自己提出。他点点头,示意他们说下去。虽然聂荣早就知道自己即将听到的是邱常那通电话的后续,可是当他得知谷疆暂时离开班上,陪着周易亭一块去看医生时,还是有点吃惊。
“那杜集通在吗?”“您要找学长的话,他就在办公室。”聂荣说了声谢谢,就往工作室的办公区域走去,在路上,他简要地整理一下头绪,。杜集通在的话正好,今天在电话里没有问邱常的问题,现在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探索一下。他大步流星走到办公室前,才惊觉手边还牵着个小不点,于是连忙回头。自己走得太快了,小姑娘勉强跟住,已经累得直叹气。看到聂荣转过来,聂恬立刻回了个白眼“什么事见什么人啊,都快飞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聂荣陪着笑脸道歉,“你想不想跟刚刚那两个姐姐待在一块?”“不要。”“你看,”聂荣皱眉头,“在家在路上怎么说的来着,现在立刻就翻脸不认账了是不?”“那个,聂荣哥,”两人还在小声争执,杜集通从办公室里探头出来,“带她进来也没什么关系,正好工作室养了狗,让小孩子和它玩吧。”聂恬忘记了刚刚拒绝和叔拉手时用过的“不想让自己显得幼稚”的理由,两只眼睛紧盯着杜集通怀中的小狗。聂荣没有办法,只好和杜集通说了句抱歉,带着聂恬进了办公室。
两个大人谈报表的时候,聂恬小心翼翼地帮小谷解开了头上一缕打结的毛。小谷的眼睛和鼻头很湿润,聂恬摸它的头顶时,它就用湿鼻头拱聂恬的手。等到聂荣谈完了工作上的事,聂恬已经抱着小谷斜躺在沙发上玩了。聂荣瞥了一眼侄女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回头又问杜集通“我知道周易亭的事情了,怎么样,带她去看医生的时候还顺利吗?”“顺利,什么事都没有。学姐连一声怨都没发,我们叫她放宽心,叫她配合治疗,她都只是点头。”聂荣听着难受,又问“怎么就这样带人去了?万一人家根本没事情,回来不得生气?”“学姐现在怕是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杜集通指着角落一个被人拉开了一半的柜子“里面那几沓资料,全是她一个人整理的,其实根本没必要分得那么细,因为我们的准备工作还没结束呢。再说谷疆早就把这件事交给徐路去做了,但是学姐还是偷着给做完了。我不收感觉也不是那么回事。”聂荣觉得周易亭的表现有点像是患上了焦虑症。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下停留太久,就问“那可真是,你也不容易,恩,还好吗?”
“我?”杜集通有点意外地问。看到聂荣点头以后,他连忙说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在心里,杜集通不由得对聂荣多了几分畏惧。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周易亭学姐身上,几乎没有人问自己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整天和自己待在同一间办公室的谷疆也只是在一次晚饭后问为什么最近看他好像在生气的样子。谷疆看得还是挺准的。实际上杜集通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可能还是在气章媛媛的善变,又或者是在气谷疆逐渐博得了工作室一众新人的信任。总之,杜集通现在反而是最亲近小谷的人了。他总是抱着这只曾经过着流浪生活的小狗,闷闷地待在空余的展厅休息。直到听说了邱常和谷疆要带着周易亭去看医生,他才匆匆赶去和周易亭说了几句话。
“我和学姐聊天的时候,是感觉不到她有什么问题的,她的问题主要还是在那。”杜集通努努嘴,两个人又一次看向那个半开的柜子。“那么之后你们又要更忙了,联合展览马上开始,因为是市里的大型活动,耽误不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