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不是病,请回吧。”妙妙收回手,视线移向侯夫人,道:“脉象一息四,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谓之常脉,换句话解释,世子爷再康健不过。不过,我切脉之时,隐隐有股力量阻碍探看,依我之见,世子爷这病非病,夫人不妨从别处请些高人。”
上一刻还在回味她指尖温度的苏承此时所有旖旎心思都抛去九霄云外,脑袋一阵儿一阵儿地发懵。
分析脉象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但最后面那句他听进去了,美貌神医说他不是病,是撞邪了。
一时间,又喜又怕。
喜的是比起纵欲过度,以致不举,这个答案显然好听多了,能让他一雪前耻,挺起胸膛做男人;怕的是,缠着他的到底是个什么妖物,一缠就是两年,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这太吓人了!
“娘……”他白着脸去看侯夫人。
侯夫人却顾不上他的心情,怒火中烧地盯着妙妙,她从不信什么鬼神,此时认定对方不愿治人,有意戏耍她,沉声道:“荒谬!你身为大夫,却攀扯鬼神,可有医德仁心?”
她变脸速度之快,只把旁边看热闹的人群眼都看直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是事件中心的人,还是事件中心的事,都看点十足,大家顿时更精神了。
看病看出妖邪了?
这可真是稀奇!
到底是神医介意来者身份,有意搪塞,还是世子爷真的就是撞邪了?
“我看小姑娘切脉有模有样,而且她讲话时表情那般凝重,不像扯谎。”
“我也觉得撞邪可能性大,多少名医给世子爷看过,不都治不了?小神医才十几岁,治不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没必要编这种话。”
“对了,侯夫人前几年不是撞过邪,说不定,那邪祟暗戳戳又回来缠上了世子爷!”
大家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竟一大撮人都站到了妙妙那边,觉得世子爷这是撞邪。
还有一个妇人胆子大,热心肠地劝侯夫人:“我说夫人,你与济世观的了尘仙人不是认识,赶紧请人来给世子爷瞧瞧啊!”
她口中的了尘仙人即是两年前侯夫人撞邪,提出以亲人之血作法驱除邪祟的那位道长,也正是因着这一桩事儿,真世子假小姐的事情才捅了出来。
侯夫人并没有因为妇人的好心提醒而缓了神色,反倒越发冷凝道:“我儿没有撞邪,是病了。王琬,今日我侯府给足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妙妙并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整理着袖子,笑了笑:“是生病还是还是撞邪,并不由我或是由夫人说了算,夫人与其迁怒于我,不如自求多福,少做些违心事给世子爷积德才是。”
“你——”
这一次,侯夫人饱含怒意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苏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承儿!承儿!……”
“夫人!夫人!……”
苏承一倒不起,场面陷入混乱。
人群议论纷纷:“突然就倒了,还喊不醒,这不是和侯夫人那次撞邪一模一样?”
“好像是。”
“可没听说侯夫人不举过呀。”
“噗,瞎说什么大浑话,侯夫人是女子,真不举了,你也看不出啊……”
妙妙不得不再次上前切了脉,却仍旧坚持苏承十分康健,非是生病,是撞邪。
侯夫人怒目而视,大骂道:“你个贱蹄子,抢了承儿十几年好日子过,竟是这般报答我?”
但无论她怎么哭喊咒骂,妙妙神色都没有丝毫动容,只摇着头,拿怜悯同情的目光回看她,道:“你若不信,更该另请高明。”
去另请高明的赵嬷嬷很快回到了医馆门口,与她同来的是半路遇到的张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