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不遗憾,恐怕我已经是阶下囚了吧。”雨秋平苦笑着摊开了手,“彼此算计罢了,谁也不是好人。”
“我只是想请治部殿下不要撤退,又有什么错吗?大敌当前,治部殿下不想着如何退敌,却一门心思想要撤退,这是对待盟友的态度吗?”久武亲信对着雨秋平懊丧地喊道,“久闻治部殿下大名,今日一见却是名不符实!”
“那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雨秋平也因为和长宗我部家的纠纷而十分不满,“你们想背着我们和三好家议和,再把我们卖给三好家?这样的举动,也好意思叫盟友?”
“那还不是因为治部殿下先向和三好家议和!我们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久武亲信不知道长宗我部家的密谋是如何传到雨秋平耳朵里的,一时间有些讶异(其实他也不认可主家这样的行为),只得不管不顾地大喊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都说了那是三好义贤的谣言,你们偏偏不信!”雨秋平无语地摇了摇头。
“可是治部殿下确实是想要后撤啊!这点还有假吗?”事已至此,久武亲信索性把话说开了,“难道治部殿下没有打着撤去浦户城的主意吗?殿下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看?”
“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其实我也都说了很多次了,你们也都不信,就是一心认为我畏敌如虎,找借口撤退。”雨秋平顿了顿,十分郑重地开口道,“实话实说,有淡路水军在,沿海地区根本无法防守。我如果钉在须崎城不动,淡路水军绕到浦户城登陆,冈丰城就丢定了。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害怕浦户城丢了之后我的水军会被消灭。但事实上,一旦阿波众在腹地登陆,长宗我部家也完了。想守住土佐,想保住长宗我部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全面收缩,坚壁清野,退到冈丰城周围,不给淡路水军登陆空虚腹地的机会。”
“这又不是治部殿下的领地,治部殿下说起撤退、坚壁清野什么的当然轻巧。”久武亲信似乎被雨秋平说动了,但还是顶了回去道,“我们不少家臣的领地都丢了,如果再退到冈丰城周围,那几乎七八成家臣的领地都要丢给三好家了,这谁受得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拖到三好家粮尽撤军,这些失地不是都可以收复吗?”雨秋平语重心长地一遍遍劝说道,“打仗不付出牺牲是不可能的,我承认你说得对。可是如果三好家在空虚腹地登陆,打下冈丰城,把我们切成两半,长宗我部家和雨秋家就都完了,到时候守着这前线又有什么意义?”
久武亲信闻言愣了半晌后,有些艰难地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道理,长宗我部家的人心里也都清楚。只是想让他们放弃领地,实在是太艰难了。
“还有别的办法啊…只要治部殿下主动出击,和赞岐众大战一场,击败了赞岐众后,阿波众和淡路水军也不得不退兵了。”久武亲直一看到兄长居然被说服了,匆忙开口搅局道,“治部殿下放着这个方法不说,不是畏敌如虎又是什么?”
“我们已经因为这个被坑一次了,不会再被坑第二次。”雨秋平冷笑了一声,脸色也忽然沉了下来,“几年前我们增援德川家,就是被德川家抛弃了,被迫拼上全军性命和武田家主力大战一场。若不是老天连番眷顾我们先是犬子独挡敌军,又是炮击命中,最后大膳大夫死于非命——那雨秋家上上下下就没有活人了。你觉得我还会再次为了盟友拼上全军性命吗?这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土地,我们只是来帮忙的。你们自己不拼命,指望着我们给你们拼命,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多说无益。”雨秋平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后,忽然觉得有些荒唐,“我们立场不同,我不可能说服你们,只是希望你们理解我的做法。撤我是肯定要撤的,不过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已经安排人把全城都控制住了,不会让你们阻拦我撤退的。我派人去冈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