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征人空闻洛城笛 第七百九十九章 叹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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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七年(1579)11月25日傍晚,织田军收兵时,仍然没有人突破四之丸的城头。在信徒们的佛号声、欢呼声和嬉笑声中,织田军从城头狼狈撤离。

仅仅一天,织田军上下就付出了将近3000人的伤亡。而本愿寺军的伤亡估计更夸张,因为那不要命的打法,以及完全不躲避织田军炮火的行为,让本愿寺军估计倒下了5000人——守城一方的交换比居然如此糟糕,可见信徒们的抵抗有多么疯狂。

“不准再蚁附登城了,无论是哪一部都不可以。”

当晚的评定会议上,刚刚看完伤亡报道的雨秋平阴沉着脸道,“总共70000人,一天伤亡3000,还能打20天?这下可好,100天都等不到了。”

“那些秃驴估计被我们杀掉五六千呢,这样耗下去先跨的是他们。”佐胁良之今天在指挥时右手还被标枪打伤了,现在正缠着绷带,同样一肚子怨气。

“藤八,我和你说,这样换下去先跨的反而是我们。”雨秋平坐了下来,神色严峻地道,“你们没注意到吗,冲在前面送死换命的都是那些信徒,本愿寺的僧兵反倒伤亡很小,躲得好好的。那些信徒一个个都不怕死,死了多少士气都没事,第二天依旧顶在前面。咱们的兵可不是信徒,要是在攻城里伤亡三四成,如何还打得下去?”

“我可去他娘的这帮狗屎和尚!我问候他们……”雨秋平说着说着,忽然暴起了粗口,让众人都是一惊,森长可尤其意外。一直以来,雨秋平的形象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将,可是现在口吐纷纷得却比森长可这个爱骂人的还难听。

“忽悠无辜百姓顶在前面换命,他们自己拿着把铁炮躲到后面,倒是真的会玩啊?”雨秋平越骂越是生气,已经不再说日语,而是用骂人更加便利的汉语破口大骂道,“不剃度,不戒酒,不斋戒,娶妻生子,拿着那些穷苦百姓辛辛苦苦几年省吃俭用供上的献金去大鱼大肉,各个吃的膘肥体胖。真的有事了还让信徒顶在前面自己拿铁炮,我可透他们祖宗十八代!娘的…一向宗,净土真宗,我透!”

见到雨秋平如此震怒,营寨内的众人一时失语。森长可听了半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道,“死得又不是咱的人,是那帮叛贼,你有什么好这么生气的?”

“死谁的人都是人,人就是人!”雨秋平没好气地看了眼森长可,斩钉截铁地对着众人道,“明天开始,不准蚁附登城,谁也不准擅自出战!死太多人了…一天在这城头就伤亡了一万人啊,咱们的伤兵还有的救治,城内的信徒要是伤了估计都没人管他们。哦,或许有人管?来几个酒肉和尚在边上念几句经文,就算是超度了?就算是去净土了?我去他丫的!”

“那怎么办,不让我们登城了,那这石山御坊总要打下来的吧。”池田恒兴在一旁开口道,“红叶你可是被下了死命令的。”

“用炮轰。”雨秋平神色一狠,沉声道,“明天把所有的炮都调到西城去,配合红叶舰队的舰炮一起轰城!”

“以我们火炮的威力,估计难以对石山御坊这样坚城的城墙有所损害。”竹中重治也低声劝谏道,“将不因怒而兴兵。”

“那也打打看,我还不信了。”雨秋平一意孤行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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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七年(1579)11月26日上午,石山御坊西门外。

织田军集结了他们全部的火炮,包括了陆战炮和舰炮,总计大大小小两百余门大小口径的火炮,对着石山御坊进行了空前绝后的狂轰乱炸,比之前红叶舰队炮击萨摩内城还要壮观。整片石山御坊西边的陆地和海面上满是硝烟和火药味,石山御坊的城头更是一刻都没有安静过,炮弹如雨点般地落下,硝烟里混杂着残躯断臂和碎石尘土,盘踞在石山御坊城头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