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河岸两旁街道仍是人声鼎沸,几个总角小童嬉笑追逐,全然没注意街道行人,带头那位小童边跑边对着身后小伙伴炫耀,“追不上我吧!”也没顾上看人,差点撞上凌若。
“小心。”教渔先生将她拉到自己这一侧。
有过之前被撞经历,但凡看到孩子,她便自觉躲开。刚才已是准备闪开,速度还是不够快,幸亏教渔先生拉她一把,否则又是小孩哭她还疼的场景。
“多谢。”
从粮店老板家出来后,两人相处就有些怪异。
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走了一路。
搞得她平时喜欢逗弄人的心思都没了。
“嗯。”对方又是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
想来话多戏多的凌若,顿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境地。
“你……”
“你……”
两人同时发声。
“你先说。”
“你先说。”
……
“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教渔先生,你先说。”
“不是正事,你先。”
好吧,若是一直推脱,这个“游戏”可以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好,我刚才打算与祖孙俩说话被你阻止,要我先来老板家中。家也去过了,下一步呢?”
“你要学会自己思考。”
“是担心我直接上去问会打草惊蛇?现在,我们缺一个交谈的由头?”
“不笨。”
又开始毒舌,尴尬瞬时消失不少,这才是她熟悉的教渔先生。
刚才还有几丝萎靡不振,现在却突然精神得很,“既然缺粮,我们就主动送粮。”
“呵,按你的来。”教渔先生唇角荡起一丝微笑,面帘之外,不动声色。
这莫名宠溺的语气,嘶,凌若突然有点理解什么叫“形势突变”,她觉得空气中的气息又发生了变化。
当然,不排除是她戏脑上身,想得太多。
“对了。”
突然想起什么,凌若再次看向教渔先生。
“嗯?”看到丫头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他也极配合的站住。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知道我是郎中,不对,也不算郎中,总之,你为何知道我略通医术?”
先前他走的太快,没来及问,眼下这个机会正适合问个清楚。明明只相识三日,他好像相当了解自己,不管是住处、医术还是揭榜委托。而她对这位教渔先生却一无所知。
“怎么,这么想知道?”
凌若点头。
呵呵,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好玩呢。教渔先生将手覆住她的头,乌发浓密柔软,没有任何珠花点缀,摸起来很顺滑,便没忍住顺着抚了两下。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
这话从教渔先生口中说出,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玩味。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挑逗,可偏偏对方一本正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正经。
随时喜爱编排话本的大脑此刻并未察觉本人正在她最爱设计的其中一类情节中。这个回答也太突然、太夸张、太不真实了……
此时她也不知道是害羞多一点,还是好奇多一点,或者激动多一点?
明显这个回答是意外之外的答案。
“保持距离。”将教渔先生的手拿开,“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不,她先前用这句话对付过教渔先生,他的回答是“不知”。糟糕,不该说这句的。
然而对方却打算逞口舌之争,而是轻声回了句“好”。
跨越河道不久便到达粮店。
“伙计,给我来一担米。”
“哎,来了。”
一担米不是小数目,要整整装一大麻袋,他们粮店角落中堆了好几摞装好的大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