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面前倾城的容颜,那双眸子里是激动、是忐忑、是格外复杂的情绪,她抬头,坦诚又磊落的模样,缓缓一笑,“嗯,如今,是介意的。”
“很介意,介意到……想要将这张脸、这个人,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去。免得旁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日日夜夜谋划着属于我的东西。”
少女巧笑嫣兮,歪着脑袋,撒娇般说着,看起来灵动又甜美,往日一身清冷烟消云散。
像只软萌的小狐狸。
有生以来,秦涩第一次出现了微怔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就见那少女惋惜地低了低头,睫毛垂下,在脸颊上投下弧形的阴影,她微微叹气,“甚至,就这样,李晗月还说你不是我的。她说,纵然没有她,纵然我去了瑞王府,往后自有其他的莺莺燕燕,届时,你终究不是我的。”
秦涩还没有反应,马车车头却是狠狠一颤,车外传来西承颤着的声音,“主子,是只猫……”
秦涩还没说话,又有少年耿直接话,“没有猫。”
是浮生。
……
车外,明显的抽气声,似乎磨着牙,半晌,西承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闭嘴!”
“本来就没有猫……”少年耿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他看着面前空旷的长街,蹙眉,不理解……
车内,少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促狭又戏谑,方才那点儿故作的委屈,荡然无存。
却有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连着他的瞳孔都是颤抖的,嘴巴张了张,没说出什么话来,半晌,才嗫嚅,“你……说什么?”
隆阳城横着走无人敢惹的十三皇子,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模样,“很介意”三个字在脑子里无限回放,宛若惊雷炸响在耳畔,炸地他耳朵生疼,胸膛也跟着一阵阵抽疼。
面对太过在意的东西,总令人患得患失,笑意缓缓扬起,眼神温柔而缱绻,仿佛捧着最珍爱的宝贝,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好几分,“所以……今日是醋了,才连夜去找场子去了?”
该怎么去形容心底的感觉,就像一汪平静的海面掀起了狂风巨浪,巨大的海啸滚滚而来,惊天动地;又像是将沸未沸的水,冒着细小的气泡,并不明显,这一看还是风平浪静。
如此矛盾着。
心尖上似长了小小的包,微微的痒,想挠,却又挠不到。
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也能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手足无措地,言语迟钝的,连表情都不受控了,想要将人用力嵌进怀里,却又担心弄疼了她……如此,最终一番挣扎,却也只是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只觉得空虚……
他以为这一天需要等很久……倒是该感谢这位上蹿下跳的车狮国公主。
“放心吧,没有她、也不会有任何人。”男子轻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猫儿,“瑞王府的后院里,注定只有你一位女主人,我就是你的,没有人能够觊觎了去。”
“若是你不喜瑞王府的景致,我们还可以换……”
马车内,小炉子上温着的茶水,滋滋地冒着泡,氤氲的雾气里,少女容颜被浸润地宛若一副上好的水墨画,安静,平和,略显华丽。
西承架着马车,听着马车里主子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说着普天之下从未有过的承诺,弯了眉眼,并不会觉得如此言语有悖常伦,有违皇室开枝散叶的终极目标。
他和南浔都是同主子一路走来的人,见过了主子一整夜一整夜地不睡觉,眼底乌青常年不散,困极了才得以浅眠数个时辰,却也已有动静就能醒。
戴着游手好闲的面具,那个戒备的神经却从未松懈过。可再强大的人,若时时刻刻都似琴弦紧绷,总有一日会断裂,就是这样的主子……
他原是瞧不上言笙的。
主子惊才绝艳、血统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