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要对方衣食住行照顾着这般“不知礼数”的事情……
这位瑞王爷,听闻是皇室里顶顶尊贵、最最养尊处优的那位,陛下也是极尽所能地宠着顺着,这样一个人,怕是这一生都不曾自己动手剥葡萄吃过……
被这样的人事无巨细宠着的模样,是什么样的?就该是言笙这样……已然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模样。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看起来多少有些淡漠。
瑞王爷的意思她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没有尽到该尽的职责,这孩子呱呱坠地、嗷嗷待哺之际,她抛下一切,这丫头在这府里被冷待、被无视,定也被下人背后指指点点,这时候,明明不过是数墙之隔,她也未曾出现。
如今,自然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言王妃垂了眸子,本就并没有如何保养,看起来多少有些老态的模样,如今更是看起来一瞬间老了不少。
那些话,字字句句,宛若刀锋凛冽,戳在心口。她撑着椅子扶手想要站起,却听少女声音清浅,带着尚未褪去的孩童的糯软,“十三哥……哪有那么严重。”
自始至终捧着茶盏敛着眉眼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的少女,终于抬头看来,言王妃直直对上一双形状较好的桃花眼,脸颊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墨色的瞳孔像是上好的黑玉石。该是闪着细碎的光的,方才在门口就是如此。
但此刻,这双眼里,没有光,带着些并无任何针对的凉意,有些暗沉。
“母亲。”她唤。
声音微凉,嘴角却带着笑意,云淡风轻的样子,仿若方才发生的一切并不存在,没有被针对,没有被比较,也没有人为她出头动怒,她只捧着白瓷杯,坐姿有些散漫,脊背却笔直。
“你莫要听他胡说。”她说。不咸不淡地、甚至是有些敷衍的圆场,可这天下间,敢当着这位爷说他“胡说”的人,怕是独一份,“母亲愿意走出佛堂,父亲定然十分欣喜。如此,也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