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来了,就求你永远都别走了。
抓住我,就求你永远都别再松开。
一江寒水中,容谨的白衣和婉妍的暗绯色官服散开、又纠缠,似一朵绽放的芙蕖。
同根而生,花开两朵。
一朵皎白似月,一朵明艳似火。
他们彼此相斥,却又合二为一。
婉妍的双手从容谨的两臂与腰的缝隙间伸入,紧紧环住了容谨盈手可握的腰身,努力想要带容谨上岸。
然而在容谨的眼中,什么生死,什么毁灭,他全都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在这一刻,有人抱住了他,而他破碎不堪的一生,从此被救赎。
深夜,韶域把容谨的披风往上拉了拉,轻声道“公子,您不要太着急了,宣姑娘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但愿吧。”容谨低声道,声音中满是叹息,双手握着婉妍的手不肯松开。
“公子您先把姜汤喝了,驱驱寒吧。”
韶域转身将凉至能入口的姜汤端来,送至容谨面前。
容谨转头看了一眼,双手握着婉妍的手舍不得送,犹豫半晌,还是道“放着罢,一会再喝。”
韶域打小跟着容谨,自然之道自家公子决定的事情,便是再怎么说也没用,只得作罢。
“公子……”犹豫了片刻,韶域还是问了出来,“您今天……怎么就真的跳了啊!
您的身子才刚刚好了一点,就跳了那样高的山崖、那样冷的江水,您当真就如此作践自己吗?”
话没说完,膀大腰圆的七尺男儿眼圈红了。
跟着容谨十几年,韶域第一次说出这样胆大的话。
他实在是怕极了。
当初容谨计划引婉妍相救,趁机告诉她身世的时候,只是说要在江边做个样子,并不真跳。
然而今日,看着万里江涛,他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一想到这里,韶域的喉咙有些发紧,整个心都揪在一起。
容谨的身体就像是一根随风飘荡的风筝,全靠一根细线拴着,不知道什么就断了。
那根细线就是长生柱,容谨全靠长生柱供给的那点营养吊着命。
原本容谨可能就没有几天时间,他若是珍惜,那便还能多活几年。
然而他却直接把跳崖坠江来了个全套,就只是为了能和宣婉妍破冰找一个突破口,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对于韶域的担心,容谨只是毫不在意道“她太聪明,我若是不真跳,她该如何信我?”
还有半句话容谨没有说出来。
而且若她不愿救我,不愿赎我,那说明我根本就不该活着,正好就一死了之。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