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还习惯吗？”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莫卿放慢了速度，两人的步子渐渐一致，颜筱慢慢地也放松下来。

“工作中如果遇到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

“好。”

“你——还打算维持和他的婚姻吗？”

“不打算了，我已经起诉离婚了，最近在补材料。”

“我听过莫芽儿讲过你的故事，你已经很勇敢了。”

“谢谢。但是放下很难。”

“对。放下很难。”

“你有很爱的人吗？”

“嗯。但越往前走，我发现她离我越远。”

也许她不该问这个问题。但颜筱是真的很好奇，明知道结果会让自己的心摔下十八层地狱，但她还是很勇敢地问出口了。关于莫卿爱过的人，颜筱在莫芽儿口中也是偶有听闻的，据说那是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女孩子，姣好的身材，惊人的才华，以及良好的家庭背景，总之一切都和他是相称的。

等到莫卿和颜筱回来的时候，成妈已经把食材整齐地摆上了桌子。张言昊也来了，他挨着莫芽儿坐在沙发上，两人看起来关系又亲近了一些。

莫卿落座后，大家也依次坐了下来，颜筱是最后一个入席的。莫卿居中，莫芽儿和张言昊分别坐在了他的左手和右手边，颜筱选了莫芽儿身边的位置，成妈坐在她的对面。

莫芽儿的口味清，席间，她抗议为什么今年除夕非要吃火锅？

莫卿没有作答，大口嚼着嘴中的肉。

成妈接了话茬，她解释说是因为莫卿想要大家热闹地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想着火锅最有氛围，所以今年就改了以往的菜谱。

莫芽儿嘟了嘟嘴，突然将“矛头”转向颜筱，“我觉得火锅像是为你准备的，你看全部都是牛肉、毛肚、还有菠菜、冻豆腐、香菇。”

她的话把颜筱吓了一大跳，一顿急咬，刚刚塞进嘴里的冻豆腐溅出了汤汁，烫得颜筱猛喝了几口边上的果汁。

“本来就是啊，这里就你爱吃火锅，我和我哥以前都不吃火锅的。”

莫芽儿的话倒是提醒了颜筱，前几日，莫卿就在短信里明确说明今天是吃火锅。

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火锅是她无法抗拒的食物？颜筱看了一眼莫卿，不敢往下想。

莫卿放下碗筷，环顾一圈，平静地说，“没有一成不变的企业，也没有一成不变的饭局。”

“不是，哥，我就想知道那个促使你改变的动力是什么？”莫芽儿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

直至大家都沉默，她才安静下来。

饭后，按照莫宅不成文的礼节，莫卿要给大家发红包，除了张言昊，其他人都有。颜筱疑惑，她本觉得自己应该和张言昊一样，毕竟他们都不姓莫。

“颜栀，这个是给你的。莫叔叔祝愿你可以快乐成长。”走到颜筱面前，莫卿把最后一个红包递到颜栀手里。

颜栀捧着红包，不知所措。颜筱想要拒绝，莫卿却微笑着告诉她，孩子很可爱，他很喜欢，红包就当是给她的压岁钱。

颜筱犹豫地收下了红包。坦白讲，虽然才入职2月，但今年集团还是按照年资比给她发了奖金，数额还不少。

可年终奖大家都有，她收得自然是心安理得的。至于这红包，大家非亲非故的，总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大年三十的跨年烟火，颜筱没有看，以前她都会定好闹钟，定时起来许愿。但今年，能遇见莫卿，能在心里保存这份美好，于暗恋，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所以，这一夜，她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