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涵进宫的时候,看到徐吟独自慢吞吞在散步。她急忙上前:“王妃怎的没叫人扶着?这么大的肚子,也太险了。”徐吟笑道:“是我不要扶的,太医说日子快到了,多活动活动好生一些。”齐涵真诚祝愿:“王妃身子康健,定能顺利诞下麟儿。”徐吟收下了她的祝福:“但愿如你所想。”随后反问,“你呢?成亲也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有动静啊?”齐涵被她打趣得脸红:“哎呀,这我也不知道啊!”她羞涩的样子,引得近旁的侍婢一阵笑。齐涵与这些侍婢也是熟的,强撑着脸皮故作发怒:“还笑,再笑就叫王妃把你们都嫁了!”于是姑娘们一阵闹,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徐吟笑眯眯听着,被小满扶着坐下来,抚着肚子感叹道:“没想到我有一天连坐都要人扶。”小满道:“也就这两个月,王妃忍一忍就好。”其实她也挺不习惯的,从小跟着三小姐,上天入地什么事不能干?现在却被个孩子困住了。这么想着,小满感叹:“以前听白蛇传,总觉得白娘子那般厉害,怎的怀了孩子就法力尽失,叫法海占了便宜。现在看王妃的样子,我总算明白了。好在王妃不需要法力,周围又有那么多人护着,定能平平安安生产。”徐吟端起茶杯掩住嘴边的笑,心道,这可未必,有的人不就等着她跟白娘子一样吗?笑闹过后,徐吟让侍婢们退下,只留齐涵说话。“你今日来,是事情办好了?”齐涵咬了咬嘴唇,起身跪下请罪:“属下没办成,人已经没了。”徐吟凝住目光:“没了?什么时候?”齐涵垂着头:“说是病故的,算着时间,离京不久就染了疾。”徐吟一哂,将手中的茶水往桌上一搁,澹澹道:“我还道那位性子优柔,敢情这会儿就决断起来了。她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半点没对不起他。”齐涵神情难过:“是我没提防,请王妃责罚。”徐吟抬了抬手:“先想法子补救吧,我们还有别的筹码。”“是。”……前线的胜利,让京城陷入欢悦的氛围。蒋奕已死,这个帮助伪帝谋逆的贼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漳州赵氏终于递上了他们的贺表,向新君俯首称臣。听说江东那边也在谈判中,不日将会派使臣前来。天下一统,太平盛世!经历过绿林之乱这动荡的几十年,百姓无不渴望着这一天。待欢庆过后,大家开始盼着晋王班师回朝,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着这件事。如此过了几天,气氛稍稍冷却,朝中忽然爆出一件事来。上个月的军需桉,原本已经落定了,不料一个被夺职判刑的犯官家卷进京来,敲了登闻鼓。那妇人硬生生捱了三十板,状告齐郡司马洪青,声称其夫全程听洪青之命,那晚粮车失火也是被洪青调离之故。这下可好,朝中炸开了锅。谁不知道洪青是谢氏的门人,告洪青就等于告谢氏,而告谢氏就等于告太子。晋王在前线打仗,太子的岳家在后方动军需?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偏偏晋王声势正盛,消息传到市井,一时间众说纷纭,矛头直指太子。徐焕惊讶极了,私下叫来杜鸣,问道:“这事不是我们干的吧?”杜鸣恭敬禀道:“回大人,此事末将毫不知情。”徐吟现在住宫里,外头的事基本靠齐涵传话。杜鸣不知道,也就跟徐吟无关了。徐焕纳闷了:“那是谁干的?偏偏挑现在……是殿下的门人吗?”杜鸣实话实说:“末将觉得不像。殿下一心打仗,京里的事全都托付给了王妃和大人您。倘若他们有此打算,定会派人来通气。”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末将以为,这并不是好时机。殿下还未回京,就掀起如此声势,岂不是告诉旁人他们兄弟不睦?殿下正是民望大涨的时候,现在做这个得不偿失。”徐焕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外敌刚灭,就内斗起来,给别人什么印象?燕凌已经搏命换回来赫赫的战功,犯不着。——须知,燕承名分上占了嫡长,以幼代长本就会引人非议,一个做得不好,平白添了骂名。故此,切切不可心急。“如此说来,竟是碰上了。”徐焕叹道,“这运道,真不知是好是坏。”杜鸣点头称是:“末将会尽量约束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