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土肧砌上就行,要打墙就要注意墙体承重问题。稍有不慎,这老房子就会塌了。
他接过姚晓渔递过来的碗,里面的米粒洁白,上面漂着一层乳白色的米汤。
仔细看就知道是她做的饭。因为元家做饭老太太眼神不好。时不时就用手往锅里伸进。
他注意到姚晓渔这一点,是她每次挽起袖子的时候。她穿的王孟兰那件立领斜襟的小袄子,跟村里那些穿着布拉吉的女青年比起来,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土气。反而有种含蓄质朴的好看。元槐的目光偶尔瞥见她的胳膊,细细长长的,在太阳底下像是发光一样。
两人吃过饭就往前院走,照例是往斜坡走,元槐跟在她后面。在姚晓渔没注意到脚下的泞泥踩空的时候,他迅速的抽出手扶住了她。“没事吧?”
姚晓渔摇了摇头,在元槐没看到的时候,伸出右手咱心口按了一下。她想的是,这路一下雨就打滑,下次宁愿绕路往左边走算了。左边的橘子树经常长虫子。绿色的毛虫从树叶上吊着,拉着一根半透明的细丝。
“这木头是不是烂了?”她眼睛往前面一扫,忽然看到一颗弯腰的老树上长了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她立刻小跑过去。雨后的山林和灌木里面,就会发一些这种菌类。她看到是墨耳,就伸手摘到自己衣襟里兜着。边说“你去帮我编一个篾箩,我把这些木耳都晒干,就能炒菜吃了。”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下午你还去上工吗?”
元槐说“正要跟你说这个,我被选上学徒工了。”
“啊?”姚晓渔还没回过神,元槐等了她两秒,见姑娘眼睛越瞪越圆,像是隔壁溜进来那只小黑猫。她喊道“这么容易的吗?那你是不是就是粮食关系也要转到厂子里。”这不就是工人了吗?
元槐心想,却没有那么容易。只是这其中的事情没必要跟她说的那么明白,于是说“那以后家里我就顾不上了。”他心里也因此觉得有些愧疚,刚分家就不管姚晓渔了。她一个姑娘住在老元家,肯定是有不少困难。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法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