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屋外看，见是几个小孩，看到她，有两个男孩儿一眨不眨的。女孩瑟缩的跑到杉树后面悄咪咪的看她。姚晓渔就问“你们是去村口玩呐？这时候别忘山上跑，山上有老虎。”

她一吓唬，主要是怕这几个孩子不知道深浅，往深山里去。两个男孩一个叫高龙，一个高军。高君皮肤特别黑。他看到姚晓渔就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走，不跟她讲。”他说完，就拉起了高龙，两人要跑。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喂，你们几个吃不吃红豆沙？”

她看到那几个小男孩胆子大，就知道家里人宠的很，相比而言，几个女生都胆小羞怯很多。她招呼几个孩子过来。然后说“等一会儿，阿姨在这里煮红豆沙，煮完给你们吃，不过你们不要往山里走太远，知道吗？”

她见几个男孩点头，然后一溜烟跑了，就没管他们，把油往红豆沙里倒入之后，就放到铁锅里开始翻炒。这时候炒入一些植物油，加了糖之后。红豆沙那股清甜的味道就出来了。之后她等油融入豆沙里，又加了一次油和糖。

等豆沙彻底炒成糊糊。她就看到窗台上冒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脑袋。

高龙和高军已经冲进来“阿姨，姚阿姨，你看我们去橘子山摘了好多橘子。”小孩子真的就是这样，你跟他认真的说几句话，这些小朋友就把她当成了观众。兴高采烈的跟她说他们刚才躲过了野狗。

“那只狗是高晌叔家的。”高鹏远说。比起这帮小孩子，大一点的高鹏远说话就有点变声的粗糙感。因为之前张夺芳来过几回，姚晓渔先去给高鹏远盛了半碗给他吃。又问他妈是不是去下工了。高鹏远点头，从兜里抓了一把山楂递给她。都是红彤彤的，看着特别喜庆。

他不喜欢跟高有粮他家那个孙子玩，村里孩子们就分为这两派，互相都有点看不顺眼，打猪草的时候就喜欢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这几天张夺芳叫他去砍柴，弄点柴火过冬。高鹏远捡了一点枯枝败叶，还有一层松针。

她给几个人都盛了红豆沙。高龙连烫都顾不得，吃了一口，眼睛都瞪大了。他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怎么说，又狼吞虎咽把剩下豆沙给塞进嘴里。孩子们都不知道这红豆沙是放了油。只知道味道又甜又糯。等到他们回去，只怕是没到午饭时间。

“好吃。”

姚晓渔吃完红豆沙，就又听到这帮孩子从山上赶回来。高龙这下来劲儿了。用脚一踢开篓子，他背上竹篓全都是滚出来的秋板栗。半框都是，剩下半框是橘子。长得是青皮，看着就要酸掉牙了。几个孩子把板栗一倒，怕她不要，就跑远了。这时候碰到张夺芳。她气急败坏说“鹏远，你给我站住！”

她上去一巴掌把他顶在头上的芭蕉叶给打下来，又看到他龇牙咧嘴全是豆沙味。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姚晓渔说“这小子就知道好吃，你下次别给他吃这么金贵的东西了，多不好意思啊。”

姚晓渔摆摆手，她说“没事，就是一点红豆指什么钱，我小时候也喜欢吃这个。”又说“鹏远这孩子哪里白吃，给留了这么多板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年头吃的很紧，都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大吃大喝。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张夺芳把背篓里拿了四个玉米给她。姚晓渔只能接过去。等走进了，张夺芳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听公社那边说，有想把村小跟咱们大队的学校合并。”

姚晓渔一听，也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被张夺芳狠狠瞪了一眼“你傻不傻，今年第一大队那边学校快搞不下去了，没法子，今年他们天天搞学农，学生都放野了，今年第一大队那边报名的学生都少了。”第一大队的队长觉悟高，对于上面的政策那是要一板一眼的执行。说学农，真把村小一堆孩子弄去干农活。

结果干到后面，这帮学生是课也不上了，人也不挣工分，光给校长家里摘茶叶去了。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