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两个厂里的人说“那就买一份看一下。”

走进场馆，发现这里大部分都铺上了一层白布遮盖住展区，其他地方有的布置起来，随处可见的主席照片，还有红宝书，杨主任叫她也学着讲话“这样好谈生意。”于是姚晓渔立刻正色“learnnnrade lein！”

杨主任头一回听她讲英文，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向同志学习？”

姚晓渔比了个大拇指“您这悟性不错。”

杨主任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也经不住姚晓渔这爱打趣的性格。他难得脸上没臭着，进了展区，发现他们的地方有将近二十平米。姚晓渔说“这么大个地方，杨主任，不是我夸张吧，您看这一溜烟的红漆桌子，墙面灰扑扑的。还一下这么大的展区，咱们要考虑一下怎么摆放。”

因为领导重视广交会，所以拨了一些经费。今年想重点介绍一下新产品。耗油的罐子就要摆在显眼的位置。杨主任左看右看，也觉得这块墙面不怎么好看。他说“咱们有没有柜子？”柜子摆上去总要好看点。

工人说“咱们的柜子都是矮柜，怕放高了不好拿。”这就是实用主义的毛病了。要是高柜也够显眼醒目了。可这一米五不到的柜子放在这里，上面还有一节灰扑扑的墙壁非常尴尬。

姚晓渔一咬牙，说“现在布置肯定来不及，咱们想想，要不买点窗帘，把这两面墙都给挡一下也行。”她指着两面墙夹角的对面立柱说“这里光秃秃的一个柱子，要不也用窗帘挂着。”整个场馆都弄得红艳艳的。这墙显得光秃。要不弄个主席照片也行。不过他们没有相框。也就没别的气派。

关键时刻，过来负责的另一个领导看到这副情景，就对姚晓渔安排起来“你看着去办！不能弄得不像样子。今年分到的地方就是这一块，也是咱们运气不好。场馆不让提前进来人。”

姚晓渔立刻就拿着钱票去买窗帘了。她本来对省城就不太熟，开车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借道。比县里和镇上都气派，三三两两能看到楼房。她还见到了火车站。

这时候还在修建中，约莫到74年才能建成。到处都是动工的拖车和灰尘。在她轻轻一瞥里，旧日的场景就和眼前逐渐重合。时光的错落感油然而生。她闻到空气里的花香。这儿不愧是花城。一年四季并不分明。确是十分适合热带植物生长。一月份就能看到的迎春花。

而此时，也有小雏菊和红色的鸡冠花在城市的绿化道上点缀。由于广交会受重视的程度。这附近的市容市貌都是严抓。近期又特点布置一翻。就不知道在那些外商的眼里，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了。

姚晓渔走到快门口的时候，也就是放杂志的位置时候，看到一个展位正在支架。她看到几个女工人忙得灰头土脸，就伸手过去帮了一把。她今天还穿了一双有底的皮鞋，虽然走路没那么舒服，但是海拔也高了点。刚好够的起支架。

两个女工看到她帮忙，都和气的笑了笑。支架整起来。果然是一家码着女装的商品店。“你也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吗？谢谢你呀。”那两人跟她握手，又说“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这儿的东西啦，这都是沪市的服装，小地方都看不到的款式哦。”

“你们店的衣服真时髦。”姚晓渔夸赞“不过我还赶时间，我得去买东西了。”

她刚迈步，就被女工人叫住，她稀奇的问道“你们卖的什么？怎么还缺东西，是展位没布置好吗？你缺什么跟我们说说，看我们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匀一点。”

姚晓渔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身后一个拿着酒瓶的中年人也探头看过来说“是啊，都是来参展的厂子，我们厂也是今年才有机会过来广交会，小姑娘，你说你们缺啥，说不定我们这刚好有呢。”

她有些惊讶，心里又觉得现在环境里的人都待人特别真诚，那种真诚都是没法作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