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珲和汪素悦有婚约,虽一直未成亲,可也是早晚的事。至于宗谨,云姝是存了私心的,所以才不愿提。
初识宗谨,只觉得他是个冷漠的少年,可这几年熟悉下来才发现他深沉内敛,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正如遇上有人要害她,他还是极力相救,尽力帮助。
云姝曾以为,人一生寻得一知己已是幸事,直到临死她才觉得可惜,有些话不说错过的可能是一辈子。
幸运的是老天给了她机会,如今重获新生,就是给她机会。
云姝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特意留下名字,就是想让他找上门。
有女又朱,是为姝也,她曾说过的话,如今一字不差的再次说出来,他一定会有所感觉。
只要有交集,他总有一天就会知道她就是帝姬云姝。
比起冷峻英挺的小宗将军,徐玉芹更喜欢霞姿月韵的岑大人。
风度翩翩,仪止清举,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
徐玉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觉得男子的气质竟可以这般浑然天成,自带光芒。
若云姝早知徐玉芹的心思,一定让她早早打消了念头。
年少的岑珲确实是京城翘楚,不仅文武双全,又年少中举,十五岁就任太学学正,风头一时无人盖过。
鞑虏南犯,岑珲曾多次表态,他们大元朝不可表现的太怯懦,泱泱大国岂能惧怕强匪之辈?
岑珲一直以来憎恶鞑虏,势必要跟鞑子拼死一战,可自他被掳,从北地逃回来之后,态度急转,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阴谋算计,一意求和的卑鄙小人。
云姝越想越恨,偏看到他的命运是寿终正寝,这一点更是狠狠的戳了她的心,他这样的小人,云姝要有机会一定要让他英年早逝。
在衙门留了口供,徐老太太就请云姝去她老大家的宅院住一夜。
云姝委婉拒绝,说想回去。
徐老太太看看日头,这个时辰,还没到秀水,怕是天就已经黑了。
“姝娘,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要赶路来不及的。”徐玉芹也劝。
“老太太一片心意,云姝铭记,只是明日立夏,雨水将至,若是遇上雨天,怕是又要逗留数日,到时祖母该担心了。”
“啊?”徐玉芹翘了翘嘴,“立夏也不一定每次都下雨的呀,你都不陪我啊。”
“改日去找我玩,欢迎之至。”云姝笑。
“你回去的话根本赶不及。”徐老太太是真心想留她,安慰道,“我们嘉兴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给你住的地方还是有的,玉芹的衣服也有,你们俩身形差不了多少,到时穿她的就是,至于你祖母那边,我让人明日一早回去送信,这样可行?”
“老太太,我想去借孔大人的马一用,若是有马车,天黑前就能赶到。”
“怕是不好借吧。”
云姝柔声道,“若是马车借不到,到时还要叨扰徐老太太,老太太可不要嫌我烦。”
徐培站在旁边,看祖母执意留人,便轻轻碰了碰祖母,朝她摇摇头。
徐老太太哪能不明白,云三姑娘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强留。
长子兵营也有马,但一时半刻去借又要花费时间,还是来不及回秀水,只有问孔超府上借。
徐老太太看着款款离去的云三姑娘,又回头看看没有声音的培哥儿,忍不住叹气。
有主见的三姑娘怕不是他们徐家能轻易求到的。
她跟云老太太都是湖州人,又是闺中密友。她当年嫁到吴江,后来随着徐老爷换过两处地方,这两年才搬到秀水县,是准备在这里定居的。
她跟云老太太关系还算密切,这两年多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