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冉冉已经走到了床沿,将云父此时此刻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她闻到云父身上传来的那股浓重血腥味儿,胃里便止不住地翻滚着酸酸的苦水,下意识地往后边退了几步。
“云阿姨,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云叔叔会变成这般模样?”
慕冉冉握紧拳头,指尖扎向掌心,使得脑袋清醒些,硬生生地忍住呕吐的举动,眼睛凝视着云父,没有转头,对着房内的另外一人云母,冷静地问道。
躺在床上的云父睡得并不安稳,眼睛紧紧地闭着,身体的疼痛却使得他的嘴巴微张微合,不由自主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唧唧”声。
因为慕冉冉的问话,云母似乎回忆到前不久最为不堪的那段日子。
她别过脸去,没有去看床上病恹恹的云父,对着慕冉冉轻轻地招招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冉冉,我们出来说。”
沧桑不过一瞬间,慕冉冉走在云母的背后,突然感觉她的身子单薄许多。
云小笙,你可要快点儿回来呀!
慕冉冉心中不断地祈祷着。
出门的时候,云母特地将门稍稍带上,不知是为了避免她们俩谈话的时候吵到睡着的云父,还是纯粹地为了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慕冉冉沉默地跟着云母回到屋堂,依旧一同坐在那张破败不堪的长凳上。
云母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娓娓道来。
“两个月之前,家里正是农闲的时候,既不播种,又不收获,你云叔叔闲得无聊,就去与邻里乡居的唠唠嗑,打打牌,下下棋,有时会下点儿赌注,整体不输不赢,倒也乐得自在,我就随他玩儿去了。
但是,有一天,我们村子里来了个模样端正的外乡人,话是说来走亲戚,却他发现亲戚都死光了。
他又对着大伙儿说,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看这好山好水的,不想这么早回家去,便在我家附近租了个房子。
他是个赌鬼,经常拉着我们村子里的汉子坐在一起打牌,总是能赢,但是碰上你云叔叔的时候,就故意放水,每十盘中,会有七盘让你叔叔赢钱。
这一来二去,半个多月,他口袋中的钱越来越少,你云叔叔又赢得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赌上瘾了。
精虫上脑,每回都是眼红地回来跟我报喜,然后那人就哄骗你云叔叔去镇上去与有钱人打牌,说是赢得更多些,可以买房买车,还可以给小笙多攒些嫁妆钱……
那说得一套一套的,让你云叔叔心动,傻啦吧唧地就跟着他去到了镇里,市里,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却……”
云母眼眶中泪水在不断地打转着,话语哽咽在喉头上,忽然开始猛烈地喘息,似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眼睛发红,一手捂住心口,站起身来,一手颤抖地指着屋堂里的各种东西,墙壁、破损的桌子、椅子等物。
“冉冉,你瞧瞧,这个,这个,还有这……这个,都是你云叔叔惹来的祸事,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抢走了,就连这老房子,过个几日也要被银行收走抵债。
你云叔叔又被人打成那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哟!!!”
云母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哭特哭,佝偻着身子,渐渐地蹲在地上,哭泣。
慕冉冉听着云母这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音,瞬间慌了心神,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
片刻后,慕冉冉起身,站到了云母的身边,蹲下身子,将纸巾一张一张地递给云母,无声地陪伴着。
云母哭泣了大概半个小时,心中才畅快了点儿,不断地抽噎着说“冉……冉冉,阿姨没用,你……你别告诉小笙我哭了这……这事儿……”
慕冉冉对其点点头,轻轻地拍打云母的后背,这样云母会好受点儿。
“云阿姨,要不然,我们还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