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严说了汉军眼下仍不具备长期占据襄阳的实力,那就应该将邓县的钱粮乃至百姓全部转移。早晚要做,倒不如趁眼下魏军未至,尽快完成,尤其是城内的百余户百姓,转移起来极为耗时。
反正在关索看来,汉军此行已是小赚, 就此收手又有何碍?
其实李严也知道搬空邓县一事势在必行,他甚至会在临走前放火烧城,留下一座破烂给司马懿。
但让他打消奇袭穰县的念头,可是万万不行。因为李鸿已告诉他穰县眼下十分空虚,司马懿又领兵前往江夏,不趁此时出兵大肆劫掠破坏一番,更待何时。
更重要的是,夺取邓县是关索领兵, 功劳自然有他一份,这让李严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故而李严更想亲自领兵前往穰县。
“我意已决,关将军不必再言!”李严不容置喙地把手一摆。只要不动用关索的五千蛮兵,那么李严几乎可以独断专权。
“欲钓大鱼,需用香饵。”国事为大,关索还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只怕邓县及穰县皆是司马懿设下的香饵,将军不可不察!”
关索这番话,其实暗指司马懿才智更胜李严。李严顿时心中恼怒,忍不住嘲笑道:“关将军往日胆略过人,极爱兵行险招。今日为何畏惧司马懿犹如畏虎?当日将军在南中时的豪气,怎荡然无存?”
“为将者自当审时度势,司马懿之才,又岂是南中蛮夷可比?”关索沉声回答道,他见李严竟这般不识好人心,也是动起八分怒火,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李严却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关索, 转头高声道:“关兴将军, 我命你领兵一千,先行前往邓县东北百余里之朝阳县,我料夏侯儒今夜会暂去此城歇息躲避!你若不能于明日卯时前抵达朝阳,便是违我将令!”
关兴闻言,微微一愣,未及开口,关索却是大怒上前,大叫道:“夏侯儒虽败,但他麾下仍有近一千五百名魏兵!关兴仅领兵一千,倘有疏失,如之奈何!”
关索突然的情绪失控,其声宛如惊雷,让李严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几个亲兵也赶紧上前,右手纷纷按住刀柄,护在李严身前。
而吴班和王宇则从后面紧紧抓住关索的两只手腕,深怕他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其实真有那么一个瞬间,关索想效仿项羽当年在钜鹿所为,火并了李严。但最终,关索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可尽管如此,关索仍觉得李严此举太过卑劣。
李严想趁势攻打穰县,唯一的绊脚石,就是夏侯儒和他麾下的魏兵从朝阳回去支援,故而他需要有人前往朝阳拖住夏侯儒。至于为什么派关兴,要说李严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关索是绝对不信的。
人数劣势尚且不说,而且五个时辰要行军百余里,这非得累死关兴与他的将士,要是与夏侯儒交锋,委实凶多吉少。
可关兴仍属李严统管,关索并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李严,只能努力想办法帮关兴摆脱困境……
气氛尴尬了好一阵,李严见关索不再多言,也稍有收敛,当即正色道:“关将军既无意前往穰县,也可返回襄阳驻守!”
“镇南将军,周仓愿随关兴一同前往朝阳!”周仓如何肯让关兴独自犯险,当即拱手道。
“将军自便。”李严也不拒绝,冷冷地说完后,随即前去整点兵马,准备夜袭穰县。
待到李严走后,周围只剩下关氏兄弟与几个张飞旧部。关兴见关索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即宽慰道:“二兄不必挂念,小弟自会小心行事。”
关索思虑完毕后,连忙叮嘱道:“三弟,夏侯儒若在朝阳县,你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有其他魏军前来,更不可逞强,当退兵时定要退兵。”
“小弟记下了。”关兴点了点头,却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又问道,“倘若夏侯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