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搭好了浮桥,白荡桥西那群未曾落水的魏军骑兵不敢抵挡张翼率领的汉军,往北逃窜。只是姜维率领兵马紧追不舍,又收拢了那些败逃骑兵,重整军马,往白荡桥杀来。
“放箭!”
眼看汉军即将面对杜水,姜维毫不犹豫地命士卒放箭。此刻西北风依旧呼啸不止,魏军射出的箭矢射程极远,且很难把握走向。谢金虽命蛮军骑兵舞棍遮拦,却也难以尽数抵挡,以致不断有人中箭落马。汉军虽也放箭还射,无奈受风力所阻,即便用尽全力,也难以将箭矢射入魏军阵中。
好在这时,白荡桥东欢声如雷,丁奉阵斩费曜之事终于传开。邓艾在浮桥上闻知此事,急命士卒齐声往西面高呼:“费曜已死!费曜已死!”
而姜维听到这四个字后,顿时气恼地握紧缰绳,咬牙道:“不想蜀军竟有如此胆量伏击后将军,此乃我之过也!”
虽然不知道汉军的兵马是从何而来,但姜维知道自己多半是中了汉军之计,心中更是不甘。这时,偏将军徐才策马来到姜维身边,着急地说道:“将军,蜀军已在桥东得胜,我军步卒尚在后方!我等是否要继续追击?”
“岂有不追之理!”姜维却是厉声斥责道,“且不说蜀军之言是否真实!即便后将军已殁,此时风向对我军大为有利,蜀军短时间内难以渡河,兵力难以聚集,不趁此时猛攻报仇,更待何时!”
姜维精通用兵之道,明白两军对决,兵力多寡只是一方面,状态、地利皆能影响到身负。此刻他身边虽然只有两千骑兵,但在他看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转眼之间,汉军骑兵来到杜水河畔。浮桥虽已搭好,但东面的步卒经过刚刚一番血战,即便大破四千魏军,也难免伤亡,更兼人人疲惫不堪。非但丁奉本人伤得不轻,就连熊哲等许多蛮夷将领也身披创伤,根本无力渡河杀到西岸迎战姜维,只能远远地在杜水河畔朝西呐喊助威,希望能吓走魏军。
便是邓艾此刻也没有什么对策,在这样强烈的西北风面前,汉军着实处于劣势,难以与行伍严整的魏军骑兵抗衡。
“虚张声势!”姜维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对岸汉军的意图,急令魏军骑兵停止冲锋,一面抛射箭矢,一面缓缓策马向前逼近。
虽然汉军使出各种本事遮掩格挡,但魏军的箭矢仍旧不可避免地射入阵中,造成伤亡。许多士卒心惊胆寒,恨不得立刻逃到对岸。加上汉军的马匹中箭之后,不断立起或扑倒,整个队伍越发混乱,眼看就有失控的危险。
危急时刻,张翼猛地握紧双拳,然后找到指挥蛮兵挡箭的谢金,正色道:“谢金将军,你带蛮兵先牵马渡河,此处我来断后!”
“将军身为大将,岂能留于险地!”谢金连忙拒绝道,“末将不才,愿留于河畔拼死挡住魏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为大将,又岂能贪生怕死!!!”
张翼高声说完,也不再赘言,立刻翻身下马,带着三百名随自己在东三郡操练许久的心腹将士,顶着盾牌,步行冲向魏军。张翼本人虽非悍勇之将,但也亲冒箭雨,挽盾当先,大声激励道:“诸位,魏军步步紧逼,与其被乱箭射死于河畔,倒不如拼死一搏!也让魏军知晓汉家儿郎之勇!”
“愿随将军决一死战!”三百将士皆是齐声高呼。张翼镇守东三郡将近四年,虽然治军严格,但公正无私,士卒无论贵贱,皆一视同仁,因此深得军心。眼下张翼身先士卒,这三百将士也热血激荡,视死如归。
三百汉军齐心协力,摆好阵型,宛如一面盾墙不断靠近魏军。姜维虽喝令魏兵连连放箭,却难以从正面攻破。
“张翼将军……”看到魏军的箭矢转移了目标,为汉军大队分担了许多压力,谢金知道张翼是在用性命为汉军争取渡河时间,心中更是万分感恩。事已至此,谢金急忙喝令众将士:“速速牵